南面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逐漸遠去,常薦新站在南面的艦橋上,看著這支遠去的艦隊,心裡也不是個滋味。在瞭解到了德國本土艦隊的戰鬥經過後,常薦新對德國海軍官兵的英勇戰鬥精神敬佩不己,可那僅僅只是個人感情,而他不能夠憑藉自己的個人感情來指揮艦隊作戰。

“談仁皓將軍他們來了。”

聽到參謀的話,常薦新朝南面看去,第一特混艦隊與第二特混艦隊正在靠近,戰艦正在減速,準備下錨。當“龍感湖”號航母停下來的時候,一條火艇放了下來,兩個人上了火艇。因為距離太遠,常薦新又沒有帶望遠鏡,看不清楚那兩人的相貌,可他猜到,那應該是談仁皓,也許郝東覺也到了第一特混艦隊,跟談仁皓一起過來了。

“老常,還愣著幹什麼,快下來,我們一起到要塞去看看!”郝東覺果然與談仁皓在一起,而且嗓門比誰都大。

常薦新朝郝發覺揮了下手,吩咐參謀去找參謀長安排艦隊補給的事情後就離開了司令艦橋。很快,火艇就載著他們三人到了直布羅陀要塞。

要塞建立在一處突出的半島上,而半島與伊比利亞半島有一條陸橋連線。先前趕到的遠征軍已經在這裡修建了哨卡,並且設定了防線,而再往北,就是西班牙本土,以及波斯帝國的佔領區了。要塞的面積並不大,也許還不到一平方公里,要塞的東西是地中海,西面就是阿爾赫西拉斯灣。這是一處天然的深水海灣,可以供上百艘戰艦錨泊。海灣對面還有一座人口十來萬地小型港口城市,可一般的情況下,海灣是屬於要塞的一部分。海灣裡有數條大型碼頭,另外還有幾座船塢,倉庫都集中在要塞這邊。毫無疑問,這是一座現代化的軍事基地,而且很多基礎設施是英國人修建,或者擴建的。現在。艦隊就停在海灣裡面,裝滿了燃料與彈藥的補給船隻正在靠上戰艦。

三人很快就來到了要塞的最高處,一座古典式的堡壘。從這個地方看去,海灣內地那些戰艦就非常的清楚了,如果天氣狀況良好的話,甚至還能夠看到南面休達港。只是今天是個陰天,而且海面上的水汽比較重,能見度不到10公里,也就無法看到南面的無非大陸。兩名在崗樓上的衛兵主動地離開了,只剩下了談仁皓三人在這裡。

“老常,知道這座要塞的歷史嗎?”談仁皓靠在了護牆上。

“只要是帝國海軍的軍人,就會知道這座要塞的歷史。”常薦新拿出了香菸,他三天前來到直布羅陀要塞的時候,心情挺沉重的。因為他是數百年來,第一個以佔領者的身份來到直布羅陀要塞的帝國海軍將領。

最初建立直布羅陀要塞的是波斯人,而不是唐帝國地遠征軍。1000多年前,波斯大將齊亞德從丹吉爾出發,橫渡直布羅陀海峽,在現在的直布羅陀要塞這裡7000波斯遠征軍擊敗了10萬西班牙守軍,創造了一個巨大的奇蹟。隨後,齊亞德命令在登陸的地點修建了一座城堡,並且將其命名為“直布林塔裡克”,意思就是“塔裡克之山”。而其英文譯名就為“直布羅陀”。現在談仁皓他們所在的這座堡壘就是當年齊亞德修建的城堡地基之上。這座堡壘是由唐帝國的遠征軍在唐歷900多年的時候建造的。後來數次被戰火所毀。又數次重建。在唐帝國遠征軍撤離歐洲後,英國人佔領了直布羅陀要塞,並且在唐帝國遠征軍所修建的基礎上擴大了要塞地範圍。並且建起了比較完善地港口設施,使直布羅陀要塞成為了一座名副其實地軍港。

直布羅陀要塞也是當年唐帝國在歐洲的最後一塊殖民地,最後一座軍事要塞。在英國人到達之前,這裡曾經駐紮了2500名帝國海軍陸戰隊的官兵。這2500名官兵面對著至少15萬西班牙地民族起義軍,在要塞堅持了足足一個月的時間,直到彈盡糧絕,直到最後一名士兵倒下的時候,要塞才被攻佔。2500名官兵沒有一個是背對著敵人倒下的,而每一個倒下的將士都著東方,那是他們祖國的方向,也是援軍到來的方向。

堡壘的牆體上還存留著一些當年留下的彈孔,堡壘中央那塊巨大方石上的圓孔還在,那是當年插著鎮海旗的地方,最後一名陸戰隊計程車兵就是倒在這裡的,至死,他仍然守衛著鎮海旗,仍然守衛著他的使命與職責。談仁皓在方石前停下了腳步,摘下了帽子。當年英國人將西班牙民族起義軍趕走後,在戰場上找到了2500具殘缺不全的帝國陸戰隊將士的遺體,另外還有至少3萬具西班牙人的屍體。後來,英國著名的女作家奧斯丁還以這次戰鬥寫了一部長篇,專門描寫那2500名帝國陸戰隊將士英勇戰鬥的事蹟。

三個人的心情都挺沉重的,在帝國陸戰隊司令部裡有一座專門紀念這2500名陸戰隊官兵的雕像。雕像的主體就是最後一批士兵在方石處抵擋著排山倒海般的敵人,並且一個接一個的倒下。當年的這場戰鬥不但是帝國陸戰隊歷史上少有的慘敗,同樣也激勵著後來的所有陸戰隊官兵,告訴著每一個帝國軍人,在戰場,軍人只有榮譽與恥辱之別,而沒有生與死之差。

“也許,我們應該在這裡設立一座雕像,讓所有人都知道,曾經有2500個帝國軍人在這裡倒下,曾經有2500個軍人在這裡為捍衛帝國而英勇犧牲,他們是所有帝國軍人的代表,也是所有帝國軍人的榜樣。”

談仁皓轉過了身來。“這些事,還是讓政府去操心吧,而且這裡是軍事要塞。又不是旅遊勝地。”

“可誰說得準呢?也許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之後,這裡就會成為旅遊勝地,而不是軍事要塞。”郝東覺追了過來。

“算了吧,這些事也不該我們管”常薦新舒了口氣,“仁皓,我們該什麼時候出發?”

“兩天後。”談仁皓走到了敵牆邊。朝著港灣裡的戰艦看去。“你們都看過了德國本土艦隊的戰鬥報告了吧?”(更新最快 n。

“打得很英勇,可缺乏合理的戰術,而且盧金斯對戰局的判斷嚴重失誤,另外,這是雷德爾的命令?”

“確實是雷德爾下的命令,可真正要求艦隊出擊的不是雷德爾。而是德國首相。”談仁皓靠在了敵牆上,“不管怎麼說,德國本土艦隊已經被擊潰了,聽說德國首相非常惱火,第二天晚上就把雷德爾,還有另外幾個高階將領叫了過去,把這幾個人狠狠的訓斥了一番,然後就讓雷德爾電令舍爾,讓”遠東艦隊“忙返回德國本土。”

“德國首相是不是推動理智了?”郝東覺很是驚訝。損失了一支本土艦隊就已經夠讓德國人心痛的了,現在還要讓“遠東艦隊”去送死,這不是在自毀長城嗎?

“誰知道?”談仁皓冷笑了一下。

“也許是狗急跳牆吧?”常薦新也走了過來,“聽說英國本土艦隊的損失也不小,一艘”前衛“級別遭到重創,還有兩艘受了中等程度地損傷,另外一艘也受不了輕傷,而這是英國海軍最好的四艘戰列艦了。薩摩維爾的勝利也來之不易,如果僅憑八艘老爺爺級的戰列艦,英國本土艦隊是無法擋住”遠東艦隊“的。也許德國人只是想讓”遠東艦隊“返回本土。”

“應該沒有這麼簡單。”談仁皓搖了搖頭。“德國人並不是笨蛋。他們的本土艦隊為什麼要急於出擊?很明顯,德國人已經知道我們在策劃進攻英國本土,那麼多地地面部隊。還有運輸船隊的調動是無法瞞天過海的,甚至,德國人已經知道我們正在與英國秘密接洽。在此情況下,德國本土艦隊的行動就只有一個目的,去奪取英吉利海峽的制海權,趁英國本土艦隊忙著應付我們的時候登陸英國本土。而這次‘遠東艦隊’單獨返航,也正是德國進攻英國本土戰略的一部分。到時候,只要我們北上,那麼薩摩維爾將前來阻擊我們,而‘遠東艦隊’就可以趁機殺入北海,奪取英吉利海峽的制海權,掩護德國陸軍渡過海峽,搶在我們的地面部隊到達之前登上英國本土!”

常薦新與郝東覺的神色都沉了下來,這可不是好訊息。帝國這次搞了這麼多的折騰,目的就是要拖住德國人的步伐,爭取搶在德國之前攻佔英國,如果讓德國陸軍捷足先登的話,英國陸軍恐怕根本就無法擋住洶湧而來的德國裝甲軍團。

“不過,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談仁皓反而不怎麼緊張。“我仔細的看過戰報,四艘‘前衛’中,除了‘勇猛’號之外,其他的三艘損傷都不算嚴重。英國本來就在建造第二批‘前衛’,因為遭到持續不斷的轟炸,建造進度相當緩慢,可大部分地零務件都已經制造了出來,因此修復另外三艘‘前衛’是比較容易的,大概就十多天而己。德國‘遠東艦隊’不可能直接穿過英吉利海峽北上,甚至不能過於靠近英國本土,以避開英國空軍地轟炸機。如此一來,‘遠東艦隊’大概需要繞上好幾千海里,花上十五天,甚至二十天的時間才能夠返回德國本土。只要英國人情報準備,並且抓緊時間的話,那麼他們仍然可以在北海將‘遠東艦隊’攔截下來。”

“可‘前衛’不見得是‘新省會’的對手,真打起來,舍爾不會向盧金斯那麼拼命,而且雷德爾也不會讓他去拼命。”

“這就要看薩摩維爾怎麼指揮了。‘前衛’不比‘新省會’差多少,而且我們賣給德國海軍的‘新省會’上少了很多必要裝置,裝甲防禦也要弱一點,主炮的彈藥也要差一點,根本就無法與我們自己用的型號相比。還有,別忘記了,英國海軍還有八艘老式戰列艦,如果薩摩維爾能夠將這些戰艦都利用起來的話,那麼舍爾返回本土的路就不那麼好走了。”

常薦新沉默了下來,這到是事實。帝國出口重要軍械裝備的一貫原則就是絕不把最好的賣出去,就連盟國也不例外。“新省會”級戰列艦是帝國最好的戰列艦,特別是從第二批開始,採用了大量新技術,其效能可以說是世界一流的。當初,德國提出採購“新省會”的時候,帝國就不怎麼想賣,後來賣了,自然就要在效能上做文章了。拿戰艦採用的裝甲鋼板來說,雖然出口與自用型號的裝甲厚度沒有變化,可帝國海軍中的是最新的特種合金鋼板,其抗彈能力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而賣給德國的卻只是普通的合金鋼板,甚至比第一批“新省會”還要差一點,其抗彈能力自然差了不少。彈藥方面也是一樣,帝國海軍已經開始使用27式穿甲彈,該彈採用新的鎢合金,穿甲能力非常厲害,而出口給德國的卻只是早就被帝國海軍淘汰掉的23式穿甲彈。說確切點,出口給德國的“新省會”的效能甚至還比不上出口給波斯帝國的同類戰艦!

“從感情上,我是比較佩服德國人的,可問題是,我們現在必須要以國家利益為重。”談仁皓站直了身體,“這次讓‘遠東艦隱’獨自出發,也不是我個人意願,你們應該明白這一點。如果舍爾能夠讓薩摩維爾再損失幾艘戰艦的話,這對我們來說也是好事。”

常薦新無奈地嘆了口氣,這不是軍人能夠決定的事情。

“老常,你與谷甄雲聯絡得怎麼樣了?”

常薦新轉過了頭來。“這幾天見過幾次,聊了點以往的事情,可你也知道,谷甄雲是一個沒有多少主見的人,別對他抱太大的希望。”

談仁皓微微點了點頭,這點他也想到了,看樣子,與第二艦隊的合作仍然是個大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