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言輕攥了下手,才伸手去跟羅丹虛握了下手。

羅丹眉眼帶笑,手下卻偷偷用力,使勁掐了把宋修言才鬆開,衝在坐的軍官一一打了招呼,才低頭吃飯,從始至終再也沒看宋修言一眼。

宋修言心裡鬱悶了,他什麼時候得罪過羅丹?

吃飯時,除了一片咀嚼聲,再聽不見任何聲音,羅丹小口吃著飯,眼尾不時關注著一臉鬱悶的宋修言。嘴角上揚,心情非常愉快。

從這次見面後,宋修言又好幾天沒見到羅丹,心裡有些惦記,那天和羅丹握手時,感覺她指尖寒涼,特意託後勤採購車去山下采購時捎了個熱水袋上來。

拿著熱水袋卻不知道該不該去找羅丹。

在宿舍轉了幾圈,終於下了決心,拿著熱水袋去找羅丹。

去羅丹他們攝製組的宿舍一問,才知道羅丹他們去了前方哨所拍攝。

心裡七上八下起來,前方哨所在海拔四千米以上的地方,常年冰雪覆蓋。除了駐防的戰士,別說人煙了,連半隻飛鳥都沒有。

宋修言開始睡不好了,每天關注著天氣變化,有空就望著遠處的山峰發愣,同宿舍的戰友都察覺出宋修言的異樣,平時訓練時十分嚴謹認真的一個人竟然會分神!

三天後,部隊接到哨所發來的電報,攝製組被困在帕米爾一號地往東七公里噴赤河上游。

這裡原本就是雪崩易發地段,海拔高氣溫低,根本生不著火,被困在這一帶,時間長了身體熱量消耗大,生還的希望要小很多。

宋修言他們中隊接到命令,火速前往營救。

此時宋修言的心情反而平靜了下來,能知道羅丹他們在哪兒裡,他就有信心帶她平安回來。

被困的攝製組,這會兒幾人披著厚厚的棉被圍坐在車廂裡。

氣氛很安靜,怕說話會浪費體力。

羅斌又在一邊唧唧歪歪的嘮叨羅丹:“這下好了,恐怕要跟你一起死在這個鬼地方了,我還沒娶媳婦兒呢。”

羅丹裹緊被子,圍著大厚圍巾,完全不知愁的吐氣,看著飄著的白色霧氣,聽完羅斌的抱怨,哼了一聲:“覺悟真低,你想想哨所上的三名戰士,再想想他們說的,有多少無名英雄犧牲在這條公路上,他們難道就不怕死啊。”

羅斌一肚子不滿意的把頭扭到一邊:“我只是個文藝兵啊。”

“滾一邊去,瞅你那兒膽小鬼樣,別說你認識我啊。”羅丹裹著被子用肩膀使勁懟了羅斌一下,她篤定的相信,宋修言一定會來救他們的。

羅斌翻白眼:“姐,我咋沒發現你什麼時候覺悟變高了啊。”

羅丹閉眼,懶得再費力氣跟羅斌鬥嘴。

到了傍晚時,氣溫驟降到零下五十度以下。

羅丹把大厚圍巾使勁的在頭上纏了下,還覺得凍的腦袋仁疼。

攝製組組長建議大家下車稍微活動下,在海拔太高的地方,害怕劇烈的活動會因為供氧不足,引發一系列的併發症。

為了活命,每個人都裹著大棉被下車,繞著汽車緩慢的走動著,羅丹氣的使勁踢了腳汽車輪胎,什麼破車啊,壞在半路上,再看看前方道路被積雪覆蓋,又僥倖的想多虧車壞了,要不這會兒就是他們被埋在雪裡了。

羅斌好死不死的挨著羅丹:“小四姐,如果真的凍死在這裡,你有什麼遺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