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與美玉姑娘走後,原本不在飯莊的曾掌櫃突然回來了。

一聽說江寒已將美玉領走了,想著自己是專程在這個時間趕回來要向她道謝的,當即派了範一光去茶館請她再來。

範一光沒見到江寒,只得對王掌櫃請求道:“王掌櫃,能不能麻煩你等會告知他一聲,就說我家掌櫃想要當面感謝他一番,請他務必再抽空去趟飯莊。”

王掌櫃隨口問道:“感謝她什麼?”

“哦,前些日子,江小哥送了我家掌櫃兩個秘方,說是感謝他雪中送炭,誰知那兩道菜推出不久就非常火爆,現在都成為我們飯莊的特色菜了……”

送了兩個方子感謝曾掌櫃雪中送炭?

王掌櫃心裡頓時膈應極了。

細想一下,他對江寒也不算差啊,給她漲了工錢,又幫她表弟入了私塾,甚至毀了倉庫他也沒逼她立即賠償,可是反觀這傢伙呢?對他從來只有虛應,自家生意做得紅紅火火,還操心人家百萬飯莊的事情,就不見她真心真意為茶館做過什麼。

還說“會一心一意地撲在茶館上,一定將生意搞好”,現在這生意眼見著又不如前些天了,也沒瞧見她著急,好好想個對策出來。

果然是光長了一張嘴!

因此,等到江寒與美玉回來後,想要跟王掌櫃說說唱小調的事情時,卻見王掌櫃對她的態度,更疏淡了幾分,將範一光的託付告訴她後,還陰陽怪氣地說了兩句莫名其妙的話:“馬屁拍得不錯啊!想必你現在很想離開茶館,去那百萬飯莊做夥計吧?”

一頭霧水的江寒,心道:“這又是發的哪門子神經?怎麼跟個更年期亂撒氣的婦女似的!”她嘴邊一抿,啥都沒說,呂同三人就來了。

“江小二,你在正好,我找你你有事!”他就站在門口擺著的條凳邊,看也不看王掌櫃臉上可掬的笑容一眼,端出高高在上的架子,直截了當地表明瞭來意。

他心裡還記得半月前來時,王掌櫃說客滿讓他在這等等的事,一點也不想給他好臉色。

王掌櫃心裡一凜,暗暗埋怨江寒連累了他不受呂同待見,嘴上問著禮,面上笑盈盈地請呂同上二樓。

呂同搖頭拒絕,只看著江寒。

江寒早已決定要冷靜面對他與沈大人,她臉上淡然恭順,既沒有平日裡過度的諂媚,也沒有那日暴露出來的惡形惡狀,就好似一個全然不一樣的人一般,不亢不卑地見禮,畢恭畢敬地問道:“不知呂少爺找小人有何事?”

呂同摸著下巴上下打量著她,心道:“難道是因為她的偽裝被我們幾個戳破了,所以她現在見到我們連裝都不想裝了?倒是有些意思!”隨即他笑道,“聽說你有搞出了些新式茶點,偷偷在東鎮富貴坊賣,聽說火爆得還限量,這次怎地不敲鑼打鼓了?”

江寒眉心一跳,下意識瞥了眼正豎著耳朵聽的王掌櫃,她現在可不想生意才剛穩定就橫生枝節啊。

她連忙恭敬回道:“呂少爺您誤會了,那茶點不是我搞出來的,是我表妹見了身上背滿債務,不得已用她家祖傳的方子做了少量的茶點出來賣……”

她說話時,一點笑意也沒有,答得也是毫無漏洞,讓呂同很不適應。

他不耐地揮手打斷她的話,道:“我不管是誰的方子誰做的,反正現在是你們江家的,我只要你們明日下午申時給我送兩份到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