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海外術家(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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睚眥大叫:“你不是張祿,你究竟是誰?!”
張祿暫且不去理他,而是緩步踱到桌邊,扯過把椅子坐下來,然後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其實對於他這一境界的武道高手來說,喝酒往往只是場面應酬而已,因為身心受到雙重洗練,百毒不侵,百疾不作(雖然也並非絕對),即便猛灌七十二度老白乾也不可能產生哪怕是微燻之感啊,喝酒跟喝水沒啥區別。更何況天垣世界貌似才剛有了蒸餾酒,而且普遍度數也並不怎麼高。
一口將酒水飲下,聊潤喉舌而已。接著張祿就不禁雙眉一蹙,輕輕嘆息了一聲。在場大部分人都已經暈厥過去了,只有睚眥和陸離盟還意識清醒,見狀都不禁惱怒——你丫贏了還嘆什麼氣啊?你這是裝什麼逼哪?!
其實張祿還真不是裝逼,他是真的感覺無聊。打遍天下無敵手固然是一大快事,但倘若與敵手差距太遠,廝殺得並不盡興,自然也會覺得索然無趣。關鍵張祿最近在天垣世界功力躥升得太快了,自從離開流雲山,告別獨孤恨以後,就沒得著什麼鬥戰的機會,好不容易在這陽林島上跟曾經的強敵對戰一場,本想貓捉老鼠多戲耍一回,但卻被對上古術家傳承的好奇心壓過了遊戲心,三拳兩腳之間即將對手逐一放倒,回頭想來自感——有如蒼鷹下地來啄食螞蟻,何等的寡淡!
就好比打遊戲,某一個BOSS你反覆殺也殺不過去,於是乾脆下了修改器,一下子把主角改成最高等級、頂級裝備,然後一刀便將那BOSS砍翻……打的時候,或許心中亢奮不已,但等打完了,卻反倒會覺得這遊戲已經沒什麼繼續下去的意義了——還是直接刪了吧,別再浪費時間啦。
而且裝逼打臉說起來爽,那必須得有很多人圍觀啊,如今這屋中除了自己、“六龍”和陸離盟外並沒有旁人,沒人喝彩,贏了也沒啥意思……
當然,張祿也不會長久沉浸在這種同樣毫無意義的頹喪情緒之中,輕嘆過後,他便雙眉一軒,首先對睚眥說:“我不是誰,我就是張祿。只不過,你從來都沒有真正認清過張祿的價值,以為是稗草,實際是芝蘭,雖然生長在大陸之上,卻也不是僅僅表面華貴的溫室中嬌柔之花。至於我為何會那麼厲害……”轉向陸離盟:“老島主應該能夠猜到幾分吧?”
陸離盟雙眉緊鎖:“這沒有道理……”
“既然存在,必然有其道理,只是你還窺不破罷了,”張祿唇邊露出一絲冷笑,“實言相告,我此來並非尋找‘六龍’,也不是為了報仇,純粹因某事而下海,不期然漂流到貴島而已。能夠在此遇見‘六龍’,尤其是撞見老島主,或許真是上天的庇佑——你知道我下海究竟為的是尋找什麼嗎?”
陸離盟渾身骨痛如裂,倚牆而坐,雖然其實他仍然勉強有一戰之力,但見到了張祿的威勢,尤其自身秘法分明已被破去,卻也不敢再輕舉妄動。當下掙扎著站起身來,戟指張祿:“你……你是從何處得到的術法傳承?”
張祿一抬手,示意陸離盟坐到桌邊來,嘴裡說:“我從何處得到的術法傳承?很抱歉,這不能告訴你。但老島主是從何處得到的術法傳承,本人卻亟欲知曉一二——可肯直言相告?”
陸離盟踉踉蹌蹌地來到桌邊,在張祿對面坐下。張祿給他斟了一杯酒,遞到面前,陸離盟雙手接過,一仰而盡,然後苦笑道:“如今君為刀俎,我等是魚肉,但有所問,豈敢不答……但請閣下饒過在下與此島眾人的性命——老夫壽數將盡,又何必汙了閣下之手?至於這島上其他人,並沒有得罪過閣下……”
張祿點一點頭:“你把我想要知道的,備悉道明,只要老實交代,我自然網開一面。”
陸離盟斜眼瞥一下睚眥:“還請移步老夫居處……”
張祿笑笑:“原來就連睚眥也不清楚老島主的根底嗎?”
“他自然知曉一二,但閣下所要問的,卻不僅僅一二而已吧?”
張祿搖搖頭:“就在這裡說吧,我懶得走路了。”說著話大袖一拂,隔著六七尺遠,睚眥喉嚨裡突然“呃”的一聲,雙眼一翻,就此暈厥了過去。
陸離盟長嘆一聲:“好吧……只是千頭萬緒,不知道從何處說起……”
張祿笑笑:“從頭說,從老島主術法傳承的源頭開始說。”
其實他根本就不必要訊問陸離盟,直接施展幻術,將精神力探入對方記憶深處,自然什麼資訊都挖掘出來了。但他曾聽太痴魔說起過,“上方的法則,是不能隨意窺測他人想法的”,因為那不道德,從此以後,就開始從心底裡隱約排斥這種便捷法門。幻術固然仍會運用,為了自己行事的方便,也時常一定程度上影響他人的心智——比方說趁著遞酒的機會,他就有精神力探出去,安撫了陸離盟的心神,使他不再過於驚駭恐慌,方便交談——但直接挖掘別人的想法、記憶……除非必要,老子還是不做了吧。
再說了,一個人的記憶千頭萬緒,外人檢索起來總是比較困難,還不如讓他自己檢索,自己口述呢——反正以張祿此時的境界,陸離盟之流還真不可能在他面前扯謊而不被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