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依舊籠罩在無盡的黑暗中,但人們的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天際間的那道瘦削身影,視線觸及下,江小七身上滌盪的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就像一個垂垂老矣的朽者,瀕臨死境。

不僅如此,江小七身上縈繞的金色光華,也在此刻逐漸暗淡下來,全部歸納進了體內,與血紅世界中一般,江小七在刑罰場中屈膝盤坐下來,兩道醒目的血痕從雙眸中緩緩流淌出來。

“桀桀”

緊接著,就聽一道陰森詭異的笑聲從無盡的黑暗之中響起,縈繞在所有人的耳畔,就像夜梟一樣刺耳,讓人遍體生寒,冷汗直流。

下一刻,就見無盡血光從天際間湧現,剎那時分,便是籠罩了整片黑暗,就像一層霧靄,自黑暗之中灑落。

血色光華散落之際,所有人的目光中,彷彿都看到了屍山血海的累累白骨,屍殍遍野,無盡的血腥氣味撲面而來,讓人遍體生寒,脊背發涼。

“啊”

緊接著,就聽人群之中響起一聲淒厲慘叫,瞬間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從滔天血海中拉了回來,猛地回身瞧去,旋即便是看到了詭異而血腥的一幕。

只見那傳出淒厲慘叫的人影,在血色光華的倒映下,直接變成了一具森白骨架,身上的血肉都在此刻,詭異般的消失了,血色環繞間,詭異的氣氛充斥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江小七曾經見證的可怕一幕。

“啊”

血色光華瀰漫間,無數道淒厲的慘叫聲驟然響起,只有幾位強大的人,事先察覺到了異狀,化為一道流光,直接逃離了這片空間,掠出了血色光華籠罩的範圍。

僅僅幾個呼吸,雷格山外的一眾人群,盡數化為了森森白骨,除卻極少數的幾道身影外,所有人,都在那詭異的恐怖血色下,化為一具具屍骨,無盡的血氣化為一股股洪流,沖天而起,最終,完全沒入了刑罰場中橫亙的血紅鍘刀。

雪關幾人,便是那為數不多的倖存者,儘管強大如他們,但看著眼前數以千計的累累白骨,臉上也是忍不住湧起駭然神色,這天罰竟然演變到了如今的詭異地步,脫離了天際間橫亙的刑罰場,吞噬瞭如此多的鮮活生命。

本以為此次歷劫之人僅只江小七,但最終的結局,卻完全出乎了眾人預料,無盡的詭異從天罰之中湧現,吞噬了這麼多人的生命,這般殺戮,實在有違天道。

“驢...驢兄,這天罰有些太詭異了吧,要不我們往後退退?”

遠處的山巔上,雷莽望著遙遠地平線上,化為累累白骨的眾多人影,臉上流露著不加掩飾的恐懼神色,通體生寒,瞳孔下寫滿了驚懼,脖子裡呼呼的吹著冷風,縮了縮脖頸後,言語顫抖的出聲道。

“唉,或許是命數吧,用如此多條人命來幫助一個人安然渡劫,因果加身,只怕江小子的路,以後會變得更加艱難。”

望著遠處地平線上堆積的累累白骨,老驢黝黑的大臉上掠過一抹惋惜,幽幽一嘆,說出了這樣一句諱莫如深的禁忌言語。

血色光華充斥的世界下,江小七屈膝盤坐,身上滌盪的靈力光華愈發微弱,就連身上湧現的生機,都變得薄弱起來,當真變成了一個垂垂老矣的枯朽之人,即將魂歸九幽。

與此同時,在江小七生機愈發微弱之際,雷格山後的一處黝黑山洞中,一股無形的力量漸漸湧現,角落裡,石桌上那盞古樸的油燈,竟然在此刻,燃起了斑駁金光,枯朽的燈芯逐漸有了一絲斑駁的火光。

“唉,希望這盞古樸的油燈能夠鎮壓住天罰下的詭異吧。”

黑暗環繞的山洞中,無形的靈魂力加持著斑駁金光,凝成了江小七的身影,緩步來到面前那張沾滿灰塵的石桌前,輕嘆一聲後徐徐開口。

下一刻,便是見江小七靈魂力幻化而成的金光身影,探出右手,徑直朝著石桌上那盞古樸的油燈抓去,呼吸之際,江小七瀰漫著金光色彩的五指,已然抓在了那盞古樸油燈上。

“嗡嗡”

不知是靈魂力幻化身軀的緣故,還是天罰詭異誘導的,江小七抓住古樸油燈的大手,輕輕用力,便是直接將它拿了起來。

“噗噗”

下一刻,江小七目光有些訝異的看到,他手上瀰漫的斑駁金光,竟是緩緩沒入了手中輕握的古樸油燈,緊接著,就見油燈之間埋沒的黝黑燈芯,驟然燃起,一抹溫和的光華倒映在了黝黑的山洞中。

燈芯燃起的剎那,江小七感覺自己的心境彷彿都在此刻安詳了下來,身上摻雜的血紅光華,都在燈芯火光的照耀下,溢位成了絲絲縷縷的黑氣,消散在虛空之間。

“小燈呀,能不能鎮壓天罰中瀰漫的詭異,可就全靠你了。”

黝黑山洞中,身軀有些虛幻的江小七,盯著手中輕握的古樸小燈,輕嘆了口氣,呢喃自語,將希望都寄託在了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