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偉年再次驅車,前往麻婆山林場。{}

在路上,兩人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飯。經過一個拆遷現場的時候,兩人又撿了些傢俱廢板,丟在後備箱裡。

因為還沒到深秋,山上乾柴不好找。帶上一些柴火,到了麻婆山焚燒殭屍,就會省點事。

十點鐘左右,兩人回到那片墳場。丁二苗和李偉年各自提著些柴火和一飲料瓶的汽油,並肩前行,邊走邊聊。提起昨晚的驚險,李偉年仍然心有餘悸。

“二苗哥,我聽他們說,他們的後面,還有一個殿下。這個殿下,會是誰?”李偉年說道:“他們昨晚錯抓了一個魂魄,會不會擔心那個殿下責罰,而死不承認,就說那個是你,然後不再追查你?”

“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幾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鄉,再沒有回去過。除了小時候的零星記憶之外,我對家鄉幾乎是一無所知。我只知道,我不能夠接近我的任何直系血親,否則就會有心潮感應,隨時會沒命。所以昨天我才不敢和我大哥相認,就是那樣,我還是心潮難以控制,被震到吐血。”丁二苗苦笑:

“而且,陵山縣的那些老鬼,也能察覺到這種感應,就會在當晚追蹤而來。不僅如此,我師父說,每隔十二年,陵山縣的老鬼們,就會進行一次大搜查,確保丁家只能獨根獨苗,不許出現岔支……”

李偉年大感驚奇,插口問道:“那這些老鬼,擔心你們丁家人丁興旺,所以才要加害你?可是這樣,他們為什麼又要保著你大哥不死?”

丁二苗搖頭:“我家單傳了十六代,到我這一輩,才有兄弟兩個。這期間的機關,我師父都搞不懂。當年,師父把我帶出來,他自己後來也說,純屬僥倖。他說當時陵山縣百鬼大陣,根本沒有完全開啟,他才安然無恙地撤退。好在到下一個十二年之期,還有四五年,我有的是時間來準備。”

“那個天師好像很厲害,二苗哥,一定要多加小心啊。”

“狗屁天師?還不都是自吹自擂,自封的天師?真正的天師,能跟這些老鬼攪在一起?”丁二苗嗤之以鼻,道:“就像有些神棍一樣,被人稱為活神仙,其實還不就是**凡胎?”

說話間,兩人腳下不停,殭屍棲身的大墳就在眼前。

可是走到大墳之前,李偉年和丁二苗都目瞪口呆。

早上離開時,丁二苗遮擋洞口的荒草已經被撥在了一邊,洞口明明白白地敞著。

李偉年趴下來看了看,大叫道:“不好了二苗哥,裡面的棺材是空的,殭屍跑了!”

“別擔心,他跑不遠。”丁二苗點起三根線香,插在地上,默默地注視著。

不多久,寥寥香菸漸漸彙集在一起,飄飄蕩蕩地飛向正西。

丁二苗跟著香菸的走向,慢慢地向西而行。幾十步以後,在另一座矮墳前停下腳步。

那座墳墓,也被掏了一個洞,洞口用蒿草遮擋。但是仔細一看,洞口邊還有新土,很明顯是打通時間不久。

“你太勵志太堅強了!”丁二苗哭笑不得,看著洞口說道:“被我的鎮屍符壓住,還能爬這麼遠,太牛逼了!”

李偉年也看著洞口,問道:“怎麼辦?拖出來?”

“嗯嗯,先拖出來看看,驗明正身。”丁二苗趴了下來,一邊打量著棺材裡面的光景,一邊說道:“然後,連這裡的屍骨一起燒了吧。看這架勢,這也是無主之墳。”

棺材裡依稀可見,那穿著清代官府的殭屍,躺在一具白骨之上。似乎他查知了危機所在,身體有些微微顫抖。

探查無誤,丁二苗讓李偉年用工兵鏟把洞口擴大一些。那是行動式摺疊工兵鏟,李偉年下車的時候,就掛在屁股上。

李偉年把柴火丟在一邊,揮動工兵鏟。才幾鏟子下去,那殭屍哆哆嗦嗦地探出頭來,依舊仰面朝天,只是他額頭上的紙符卻沒有了。

“不用挖了,就這樣吧。”丁二苗彎腰,在殭屍頭上補了一道鎮屍符。那殭屍立刻老實下來,再也不動。

堆上柴火,澆上汽油。丁二苗退後幾步,點燃一張紙符,遠遠地一揮手丟了過去,登時火光沖天。

“嗚嗚……唔唔!”壓抑而沉悶的吼叫聲,從火光中傳來。甚至隱約可見,那殭屍在火光中掙扎扭動……

“本來是為了避難而來,卻不想到抓了一個老殭屍。”丁二苗苦笑:“不過也好,收拾了這個殭屍,也是八十年的陰德,總算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