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書高的身後,是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槐樹,樹下空了一段,形成了一個樹洞。

樹洞裡面,黑壓壓的螞蟻,正在跑來跑去,慌慌張張……

“師叔祖,我們不是在大槐帝國的皇都嗎,怎麼來到這裡了?”看清楚了身邊的一切,萬書高驚駭地問道。

“這裡不是大槐帝國?”吳展展指著樹洞,道:“你再看清楚點,你的老婆孩子和岳父大人,都在這裡。”

萬書高又扭頭看了一眼,急了,道:“師叔祖你別開玩笑了好嗎?這是大槐樹,不是大槐國!”

“大槐樹和大槐國,有什麼不同?”吳展展淡淡地問道。

“當然不同!”萬書高一揮手,道:“我在大槐國裡,呆了七八年,征戰四方,打下一片錦繡江山!”

“是嗎?都跟誰打仗的啊?”吳展展忍住笑,問道。

“蟾國儲將軍,跟我打了很多場,前後一共七年,最後被我追到極北苦寒之地,躲在山洞裡不敢出來。”萬書高說道。

吳展展實在忍不住,哈哈一笑,向北走了幾步,踢翻了一塊山石,指著躲在下面的一個癩蛤蟆,道:“這個蟾蜍,就是蟾國儲將軍吧?”

萬書高一呆,汗如雨下,卻拼命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大槐國裡的事情,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儲將軍,肚皮上還被我射過一箭……”

吳展展把大蟾蜍踢翻過來,指著蟾蜍的大肚皮,讓萬書高自己看。

萬書高湊上去,頓時呆如木雞。那癩蛤蟆的肚子上,果然有一塊傷疤。

“跟一個癩蛤蟆打了七年,你還真有本事啊。你師父知道了,一定高興得很。”吳展展哭笑不得。

萬書高跌坐在地,半晌才問道:“那扈大郎他們呢?他們是……什麼變的?”

“還不明白?那胡姐便是狐媚,侯員外本是猴精,佘老太君是蛇魅變化,烏老太爺是老烏龜,扈大郎是虎變,廖羽仙子是鳥靈,花姑就是花妖……”吳展展搖搖頭,一一道出。

“可是……,可是洪彩兒呢,難道她也是……妖怪?”萬書高艱難地問道。

吳展展指著樹洞裡的螞蟻,道:“她的情況比較複雜,是虹氣附體,螞蟻變化的。嗯,反正就在這裡,你自己找找,看看誰是你的老婆孩子,誰是你的岳父大人吧。”

“是……螞蟻?”萬書高如遭雷擊,看著樹洞裡成千上萬的螞蟻,再也說不出話來。

以前貧嘴,萬書高常常說寧採臣禽獸,推倒了鬼;又說許仙禽獸,推倒了蛇;還有花千骨更禽獸,居然推倒了毛毛蟲。

沒曾想,原來自己最禽獸,連螞蟻都不放過……

吳展展打量著萬書高的臉色,問道:“這回醒了嗎?”

“可是,我的兩個孩子呢?難道,他們……不是我的骨肉?”萬書高痴痴呆呆地問。

吳展展的臉色微微一紅,背轉身去,道:“這個問題,你去問你師父吧。走了,你師父還在前面等我們。”

說罷,吳展展手持鐵劍,撥開亂草,向著南方走去。

萬書高盯著樹洞看了半天,終於站起來,一步三回頭地跟著吳展展而去,腦海中一片空洞,心中卻又是萬千滋味,在不住地翻滾。

走了幾步,萬書高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師叔祖,都七八年過去了,我師父還活著啊?對了,還有二苗哥和瀟瀟嫂子,他們現在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