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嘔!”

巷尾,宋謙之扶著大門,忍不住嘔吐不已。

安長生、李裕神色蒼白,被宋謙之拐帶的,也都作嘔,捂著嘴巴,強忍著噁心,不讓自己吐出來。

可是隨著宋謙之的嘔吐聲,還有瀰漫開來嘔吐物的酸腐,使的人越發噁心。

安長生還罷,李裕忍不住,也跑到牆根下開始嘔吐起來。

石三眼神發直,朱強則是扶著石三,還在打寒顫。

梁壯、郭鬲都面帶驚恐,走路都不穩當了。

侯曉明、仇威、李遠、鄔遠幾個比其他人反應好些,可也都繃著臉,瞪著眼睛,顯然是嚇到了。

牛清回頭看了一眼,依舊是心有餘悸模樣,中間又像是夾著心事。

霍豹倒是神色如常,站在霍寶身後,笑眯眯的看著大家反應。

昨日他帶人過來瞧過,當時的反應比不得宋謙之,可也沒有比其他人好到哪裡去。

石三帶了顫音帶:“寶爺,這……這就是另一面嗎?”

裡面的宅子裡,是十幾個花柳病晚期的妓女。

各色的花柳病齊全,不管之前是什麼樣的美人,如今都是一堆爛肉。

滿屋惡臭,渾身潰爛,如同人間煉獄。

石三出身鄉下殷實人家,老一輩傳下的規矩,也是禁止子弟嫖賭。

石三出來闖蕩半年,自詡長大了,對於家中的老規矩很是不以為然。

眼下,卻是狠狠長了一個教訓。

賭是破家,這嫖並不好就是送命。

眾少年從面紅耳赤到臉色青白只用了一瞬間的功夫。

“是啊,世上分天地,可也是一天一地,沒說到一天幾千個地去……再好的美人,被數百上千人褻玩,也都只剩下茅廁似的汙穢,如何能不病呢?不僅是她們自己,近身沾染上她們的,少不得也被過了病。”霍寶道。

石三聽著,實在忍不住,跑到旁邊嘔吐起來。

朱強小聲道:“這病……不好治嗎?”

“九死無生,根據野史記載,還有皇帝死於花柳病,可見其中兇險。”

這說的自然是幾百年後的事,也讓霍寶拿來舉例子。

李裕猶豫了一下道:“這些都是迎來送往的樓子裡的姑娘,可能不乾不淨,家養的應該不會染病吧?”

霍寶道:“妓子乾淨,還有嫖客未必乾淨。能出來嫖的,說能保證每次都躲過。有一個染上,後頭就能禍害一串了……”

“清倌人好些吧……六爺那邊,就收了兩個清倌人……”仇威帶了幾分好奇道。

“風月場上,老鴇用十多種法子讓妓子偽裝處子。”

霍寶慢悠悠道。

李裕已經嘔吐完,走了過來,聞言點頭道:“話本里提過一種,老鴇用黃鱔血偽裝處子血,好像還有用雞血的……”

“黃鱔……”

宋謙之想起晚上的一道紅燒鱔絲,嘔吐的更厲害了。

李裕連忙堵著耳朵,不敢再聽嘔吐聲。

雖說只吐了三個,可是大家才吃完席間,這頃刻之間吐的乾淨,味道就十分銷魂。

眼見著宋謙之、石三都吐出苦膽來,再無可吐,大家就攙扶著離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