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剛矇矇亮,賀萱就已經起了床,已經很久沒有入宮或是去衙門了,不知為何,今天的緊張竟然超過了第一次進宮。

雨青侍候著賀萱沐了浴,然後整理好了一切,這才來到廖庸那裡一起用早飯。

早飯賀萱吃的很少,一餐飯的時間,廖庸都幾乎在目不轉晴的盯著賀萱,可是她卻是渾然不覺。看著這個平日裡,可謂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兒,落寞到如此,廖庸不無擔憂的問道:“怎麼了?可是哪裡又不舒服了?若是這樣,寫個摺子,我讓下人幫你遞過去,今兒的傳召就別去了。”

聽了廖庸的話,賀萱回過神來,勉強著笑了笑,搖了搖頭,說:“沒事。放心吧。早去早了,難道還要一輩子窩在這裡不見人麼?”

“你在這裡窩一輩子我還樂不得呢!”廖庸看著賀萱笑,自己也陪著笑道。

“等我做完了我想做的事,只怕你就不會再想留著我了……”賀萱小聲的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說什麼?”廖庸沒聽清楚,問了句。

“沒什麼。時辰也差不多了,我走了。”

“哦,對了,有件事兒,和你打個招呼。”

“什麼事?”

“你受傷的那些日子,我接到了封家書,過些日子,家父家母和我二弟要來京城。”

聽了這話,賀萱想了想,問道:“那我留在這裡,豈不是非常不便了。伯父伯母什麼時候到,我提前些……”

“說什麼呢!告訴你這事兒,就是想告訴你,家父聽我說了你,非常想與你結識一下,而且,我二弟也是個喜歡讀書的孩子,家父還想讓你幫著他些呢!你要是搬了,我還不得被父親罵死……這事兒,你心裡有個數就好了,行了,快去吧……早去早回。”

賀萱聽了這話,再看著廖庸一副小媳婦的模樣看著自己,又是覺得好氣又是覺得好笑,心裡還有些好多的慚愧,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便起身向皇宮而去了。

賀萱進宮的時候,早朝已散,皇上正在勤政殿的側殿裡用著早膳,賀萱沒讓人驚動,悄悄的站在廊下,想著今天皇上什麼和自己說些什麼,自己又應該怎麼應對……可是腦子裡轉來轉去,待看到一隊羽林衛從自己眼前經過的時候,賀萱的腦子裡又塞的滿滿的全是左良的影子了,但這個影子沒打轉多久,自然而然的又想到了左相……

自己不是已經打算好了麼……既然已經各歸各位,那麼自己也就應該再回到正途之上……可是現在唯一擔心的,不是別人,只是握連累了廖庸……若是可以,還是用暗算的吧……當然自己也想過,藉著賢王的手做掉左相,可是,若是這樣一來,只怕以後會更多麻煩,權衡下來,行刺應試算是最好的打算了……

就在賀萱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富海透過窗子已經看到了賀萱的身影。

眼瞧著皇上的早膳也用的差不多了,富海這才低聲回到:“皇上,賀大人來了有一陣子了,一直在外面侯著呢……”

“來了麼?怎麼沒人通傳呢?”

“賀大人知道您在用膳,想來,是不想打擾。”

韓銘越歪過神子,也瞧了瞧外面,天氣雖然炎熱,可是賀萱卻也只是站在了大殿廊下略有陰影之處,並沒有刻意避暑。韓銘越點了點頭,說道:“難為他,倒是體貼。今兒沒有什麼事兒,我也想出去到御花園裡轉轉,讓賀萱陪著吧。”

“是。奴才這就去準備。”

說著,富海轉身,把事情交待了下去,不多大功夫,韓銘越在富海的陪伴之下,出了側殿。賀萱一見皇帝,忙準備參拜,可身體才剛剛向下用力,便被皇帝命著富海給參住了。

“你身子可大好了?”

“回皇上的話,微臣已經無礙了。”

韓銘越點了點頭,說道:“行動呢?可方便麼?若是方便,便陪朕走走。若是不方便,便與朕一起坐車去御花園逛逛。”

“臣不敢。臣謝皇上體恤,臣現在行動一切正常。”

“那就走吧。”

就這樣,賀萱隨著皇上,一路向御花園走去。在路上,君臣兩人一前一後走在眾隨從的前面,一直不斷的交談著。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為皇上分憂,是臣的本分。”

“慶縣那件事兒,已經有了下文,一干人等也都定了罪罰。為首的朱沛,已經定了秋決,朕定了他凌遲。”

聽了這話,賀萱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這次日莊王爺的事情,也大出朕的意料之外,沒想到,你還會武功……”

“只是小時候和家父習過幾日罷了,登不了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