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鐸將水放在地上,似乎在此刻見到初月有些彆扭一般:“都是皮外傷。回去好生照顧著,不要碰水,應該不會有問題。”

看他的表情奇怪,初月只以為他是因為見著自己和陰雨婉在一起所以才彆扭。

所以初月也是識趣兒的人,回頭對陰雨婉眨了眨眼睛,便要出門:“那成,你們聊,我就先走了。”

卻在她出門之時,聽到了齊鐸的喊聲:“初月——等等!”

初月停了腳步,疑惑回頭。

只見齊鐸嚴肅認真的臉,朝著初月走來的時候眸色之中都是他那古板的模樣。

這模樣,嚇得初月倒退了一步:“你……做什麼?”

齊鐸站定在了初月的面前,衝著初月居然深深地鞠了一躬:“初月,我要給你道歉!”

這……今兒的太陽莫非是從西邊出來了?!

初月當真是被齊鐸嚇得肩膀都不由地聳動了一下:“你突然這樣……是做什麼?”

齊鐸卻仍舊是一副認真嚴肅的模樣:“和司雲的談話,讓我想了一下,我似乎的確對你帶有偏見,所以咱們之間才相處成了這般模樣。我為此而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我。同時我也會正視我之前對你所產生的那些誤會,改善我們之間的關係。”

初月還以為,這男人是從不會對她道歉的呢!

這般模樣,倒是讓初月有些不好意思了:“你……你不用這樣啊。誤會解了就好了,咱們還是好朋友。”

一邊說著,她還一邊撓了撓頭,而後看向了站在齊鐸身後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陰雨婉:“那個……你們聊啊,我就先回去看看謝司雲了。”

說罷,她便一溜煙地逃了。

不知今日的齊鐸抽的什麼風,初月可不適應方才那樣奇怪的氣氛!

回到了房間裡,果然瞧著謝司雲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他也向來都自立自律,早已洗漱完畢坐在視窗看書。

初月略微瞟了一眼,發覺他看的是一本“地質紀要”。算是這個時代比較出名的一本遊記,因著他們珍珠村地方小,書也難得。初月印象中,謝司雲已經將這書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連批註幾乎都快要坐滿了。

似乎感覺到初月在看著自己,謝司雲也是乾脆放下書來,眼眸不帶半分波瀾地瞧著初月:“你喝酒了?”

味道這麼大嗎?

初月低下頭,聞了聞自己的身上:“和陰雨婉小酌兩杯。她說明日她要去一趟蓬萊,替齊鐸解決一些事情。你說她是不是開始慢慢接受齊鐸了?”

聽初月的語氣正常,邏輯也清晰,謝司雲才繼續將書擋在了自己的眼前:“未必是好事。”

怎麼這麼說?

初月抬眸,疑惑地看著謝司雲:“你不祝福他們嗎?這麼多年,齊鐸多辛苦,你也看在眼裡了。現在陰雨婉那裡好不容易鬆動了,我倒是很看好他們。”

……

可初月說完這話,就聽到了謝司雲的沉默。

她以為謝司雲是不想和她談論這些八卦,便吐了吐舌頭,自以為沒趣兒。

卻就聽到了謝司雲似是而非的語氣:“人都是會變的。”

這話聽上去似乎有些突兀,初月卻從中覺察到了什麼一般:“你指的是陰雨婉會變還是齊鐸會變?”

謝司雲卻不再和初月談論這個話題:“從今天開始,我們分床住。”

“哈?”

初月還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只瞧著謝司雲又嘆了一口氣,而後放下了手中的書,認真地看著初月:“我說過,我是不願意勉強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怕再同床共枕,我會——”

“好了,別說了!”

臉又開始滾燙了起來:“早些休息吧。還有齊鐸說你的傷口不能沾水,你自己也注意著一些。”

說罷,初月便立刻就躺上了床,連衣服都沒有脫,只聽到身後謝司雲低沉沉的笑聲,而後他便也放下了書本,吹熄了燈燭。

沒有了謝司雲在身邊,初月好似還有些不習慣。

卻又羞恥於自己這樣的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