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救人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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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官差們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還是為首之人將謝司雲手中的銀兩一把扯了過去:“算你們走運!你們最好永遠窩在這珍珠村裡頭別出來!”
說罷,便帶著剩下的犯人繼續趕路,將那已經被打的半死的孩子扔在了大路中間,似乎不打算再過問了。
他們離去之後,初月便鬆了一口氣,上前扶了那孩子,有些擔憂地看向了謝司雲:“將他扔在這裡的話,他會死的。”
其實初月也心疼方才他們扔出去的那些銀子,那可是他們最後的身家性命了!
可和一條人命比起來,那又算什麼?
謝司雲一把扯過初月懷中的男孩扛在自己的肩上,看了看四下無人,這才朝著村子的角落走去:“母親從前在海邊有一處漁屋,多年沒有人去住,卻一直打掃的乾淨。裡面也有些生活所用和藥材,先將他放去那裡吧!”
謝司雲似乎還懂一些包紮之法,初月燒水,他給那孩子包紮傷口。
卻沒想到這孩子的身體倒是精壯,傷口剛包好,他就醒來了,睜著大眼看著初月和謝司雲:“小安拜謝二位恩公!”
他叫小安?
謝司雲示意他不必掙扎起身,仔細地瞧著他,而後似乎很滿意一般地點頭:“你父親也是流放犯?”
那小安的眼眶倏然便紅了,點了點頭:“是,不過是上一批的。也是他們這一隊人押送,在來的路上墜落山崖。本還有救,他們卻偏偏嫌麻煩,砍斷了拖拉著父親的繩索,任由父親墜下山。我找到父親的時候,他早已氣絕而亡。所以我在父親的跟前立下誓言,必要殺了他們,才算是為父親報了仇。”
謝司雲伸手,拍了拍小安身上的塵土:“那你日後可有打算?”
小安搖頭,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父親身故,如今大仇未報,還差點丟了性命。幸得恩人相救,若是恩人有什麼吩咐,儘管只說。只留小安這一條命日後為父親報仇便是,小安當牛做馬也是使得的!”
他很聰明。
謝司雲也是微微一笑,越發地欣賞小安:“那日後就跟著我們吧,上刀山下油鍋,卻也少不了你一頓飯。報仇之事你且無需著急,總能尋得機會。像是今日這般以卵擊石的蠢事,還是莫要去做了。瞧你這一身精肉,是會游泳的吧?”
哎……
初月在心裡嘆氣:本以為這男人是瞧著小安身世可憐才要在他們都這麼難的情況下收留小安,可他原來只是看中了小安會游泳。
一點兒也沒有人情味,太功利了!
可想想也是,若真要收留,難不成身後那一群流放犯都歸他們了?這年頭,養活自己都不容易,何況去給他人施捨無謂的愛心呢?
小安對謝司雲這話,似乎有所遲疑:“如今這昏天暗地,找不到機會,報仇談何容易?”
初月是心疼這孩子,也是忍不住開口:“那你明日傷好再去,而已不過是讓這珍珠村徒增一條亡魂罷了。父親的仇未報,你卻先死了。浪費了我們今日救你的心意,也讓你父親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可值得?”
看著他陷入了遲疑,初月再接再厲:“君子報仇尚且十年不晚。他們不過區區押送凡人的差役,只要你足夠強大,又怎會找不到機會報仇呢?”
似乎被初月這話說動了,小安低頭,喃喃地念叨著:“是啊,我必須要更強大,才能為父親報仇!”
謝司雲伸手,拍了拍小安的肩膀:“不錯。年少有為,又有一把子好力氣。你若願意,就跟著我們,咱們一起強大起來。”
就這麼說定了,小安還當真是跟在了他們的身後!
謝司雲回頭看了看初月,眼中是初月看不懂的深淵一般的深邃:“走吧,該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才細細瞭解了小安,他的父親不是什麼高官重臣,只是被主家連累了。
他們本是瓊州千鳥湖的漁民,所以小安從小就深諳水性。
小安的大名就叫小安,他們這種本就為奴的人,是沒有自己的姓氏了。從前的主家姓“許”,但他們對小安和父親並不好,所以小安倒是樂得和謝司雲姓“謝”。
小安的父親不想讓他為奴,所以在他出生後甚至連籍貫都沒有給他入。
小安這個人的存在,就像是幽靈一般,在這生不逢時的時代,卻也不會真的有人糾纏這許多。
眼瞧著謝司雲和小安聊得熱絡,初月的心裡還是有所擔憂的:“你要教小安採珠?”
謝司雲對初月沒有隱瞞:“是。我教會了他,咱們才有活路。”
所以……他還是打算在謝家人跟前繼續裝病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