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雅仁放在身旁,初月總算是安心了不少。

不過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雅仁這邊剛和初月一同回去,那邊就瞧著房中有人急匆匆地朝著他們跑來:“夫人回來了?!快些去珍珠田瞧瞧吧,出事兒了!”

珍珠田能出什麼事兒?!

這可是他們的命脈所在啊!

初月也來不及將雅仁送回去了,忙帶著雅仁朝著珍珠田那裡而去。

果真,剛到珍珠田的範圍,就聽見了裡面的吵嚷聲。而且瞧著外頭還圍著一圈穿著官差服制的人,初月的眉頭就越發皺了起來:已然驚動了官府的人了嗎?

還未走近,就聽到裡頭的採珠人在大喊:“如今我們雖並非是你們三房的採珠隊了,可我們祖祖輩輩都在這片珍珠田做事,你們若是不讓我們採,便是斷了我們的生計,是要遭報應的!”

“是啊!從前大房在的時候,這水田可從來沒說是掌控在一房的手裡的。都是有好大家分,你們今兒若是不給出個理由來,我們自有官爺做主!”

“對對對,沒錯!決不能讓你們三房拿捏!”

……

初月遠遠地就瞧見了,謝司雲被圍在這群不講理的人中間,聽著他們這些不講道理的話。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必然是旁的幾房攛掇著這些採珠人前來鬧事。

那些採珠人,和如今謝安手底下純屬於他們三房的採珠人站在了對立的兩邊。

謝司雲則是站在中間,雲淡風輕地彷彿並不是在處理這樣的一件汙糟事情。

初月站在人群的最外圍,停住了腳步:她其實很想要看看,謝司雲要如何處理這些事情。

雅仁也停在了初月的身旁,第一次見到謝司雲的她,是有讚歎的:“看著是病弱了些,可有他自己的風骨。初月,我前頭只聽他們說謝家三房是個快死了的病秧子,如今瞧著……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好上許多呢!”

能讓雅仁這樣眼光高的姑娘這般誇讚,這男人看來還真是有幾分風骨。

一直站在人群之中,等著他們鬧完了,謝司雲才微微動了動:“你們要說的話,可說完了?”

那帶頭鬧事的人,乾脆一下子跪在了他們喊來的捕頭跟前兒,繼續哭訴:“還請官爺給我們這些可憐人做主!”

捕頭自然是得了好處的,上前來手中按著刀,惡狠狠地瞧著謝司雲:“早就知道你們謝家房中不太平,如今到真是長了見識了。怎麼,這些人在你們家做工那麼多年,如今你們三房掌權,說不給他們生路就不給他們生路了嗎?待我將你抓去縣衙之中大刑伺候,你方才知道自個兒做錯了是不是?”

濫用私刑,讓人覺得這公堂也不過腌臢之處罷了!

謝司雲卻也是不著急和他爭辯,只淡淡對那捕頭道:“我且問問你,可知道我們光是拿了這珍珠田,就給官府交了多少稅款?”

這個數差點兒讓他們連旁的事情都做不了,還要自己倒貼。

那捕頭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謝司雲也不挑明,越發淡然道:“我只說一句,若是這珍珠田,旁人非要來採珠,我也沒有話可說。不過到了那時候,也就等同於這珍珠田的掌控權不在我謝家三房的手裡了。到那時候,還煩請捕頭大人告知一聲縣衙老爺,什麼人用了我這田,你們就找什麼人收稅。便是來找我,田都不在我手裡,是一分錢也交不出來的。”

他擺出一副死鴨子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聳了聳肩,又裝作病弱地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到時候收不上稅,大不了就是讓縣衙老爺將我謝司雲的人頭拿上去。然後還是派遣你們對這些喊苦叫窮的採珠人挨家挨戶地上門收稅,且看到時候你們是收得上還是收不上,老縣衙老爺是生氣還是不生氣了。”

是啊,初月忽而反應過來:和這些人講道理根本就沒有用,只有用最觸及他們核心利益的問題來逼他們,他們才會知道要站在哪一方。

果然,那些捕快們都一個個我看你,你看我的不知該如何。

謝司雲再度上前,繼續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在這當著各位捕快大哥的面兒也說個清楚吧。如果有人想要來我的珍珠水田採珠,那我歡迎。做長工也好,做日工也行。只要聽從我的管事的的指揮,不私藏珍珠,賣力做活,做長工的按月份算錢,做日工的當日就給結賬。當然了,日工定然是要比長工的銀錢少一些的,但也絕不至於讓你們白做。若是你們願意,就同我的管事去簽訂契約,若是不願意,便速速地散去了,不要讓官爺們難做。”

說完,謝司雲才轉頭看向了為首的捕頭:“官爺,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