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絕了的嚴珍珍是一副泫然欲泣,好不可憐的模樣。

可她的腳步卻不曾後退,仍舊是朝著初月這裡而來:“三哥哥就收了我吧!便是不做平妻,就是做個妾室也是可以的。妾身孤身一人在這世上,能依靠的人,也未有三哥哥而已了!若是三哥哥收了妾,妾一定好好侍奉哥哥!”

莫說是這個時代的,便是現代的,初月也覺得很少見到這樣的女人。

於是初月又往後推了推,對這個嚴珍珍是唯恐避之而不及,卻在心裡默唸:謝司雲,對不住了啊!我是不能幫你享受這齊人之福了。

眼瞧著那嚴珍珍都要爬上0床來了,初月忙趁著她不注意,靈巧地竄下了床:“我告訴你啊,便是你今天能讓我納了你,也不過是做妾的。我們三房的一分一毫,都不會分給你嚴珍珍。若是你是按照你姑姑的意思來窺探我們三房的動向的話,那我就更明白地告訴你,你沒有什麼機會的。”

趁著嚴珍珍錯愕的功夫,初月迅速地跑到了門口:“趁著旁人還沒有發覺你來我這,你就悄悄地快些走吧!否則若是等我開啟了門,外頭的人看到了,難堪的是你。如今我已經分家了,納不納你都是我說了算的。屆時讓旁人看到你這般衣衫不整地在我房中,而且我還不將你收房,我瞧著還有什麼人肯要你。”

這是對一個這個時代的女子最大的懲罰,但既然嚴珍珍不要臉,初月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果然,嚴珍珍方才那美嬌人的模樣,此時此刻已然全然是不見了。

剩下的只有青一陣紅一陣的臉色,和不由自主地扯上了自己那半褪的衣襟的動作:“三哥哥……竟要如此對我嗎?”

初月深吸一口氣,知道自己是過了這一關了:“你現在立刻離開,咱們就還能做兄妹。若是不離開的話,人言可畏。我不想用流言蜚語對付你,但你也不要逼我。”

外頭的泥瓦匠馬上就要開始工作了,很有可能一會兒院子裡也要熱鬧了起來。

初月不知道謝司雲會怎麼做,反正看他的態度是絕不可能收了嚴珍珍,那她自然就不客氣了。

只是沒有想到,在嚴珍珍出門之後,初月就瞧著,謝司雲回來了。

他定著自己的身體,淋了小雨肩頭微氵顯,但瞧著心情倒是不錯:“將她打發走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替我做了主,收了她呢。”

這男人怎麼這般奇怪?

初月沒好氣地對他翻了個白眼:“你不想的,我不替你做主,這是咱們的規矩。”

謝司雲點了點頭,表情卻變得凝重了起來:“同我一起去母親那裡,我請來了一位大夫,說……母親的病有問題。”

他們家中一直都是周大夫替謝沈氏看病,如今怎麼換人了?

跟著謝司雲出門的時候,謝司雲還不忘了對初月叮囑:“他叫齊鐸,是我幼時好友,我們無話不談。你我的情況我已經在書信上同他說了,他喜好遊歷各國,如今回到珍珠村來,也願意留在咱們的身邊。所以這事兒,你不必瞞著他。”

能讓謝司雲將他們互換身體的事情都悉數告知的,這位定然是老闆的最好的朋友,要慎重對待。

初月想到了齊鐸會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卻沒想到,他是個年輕的美男子。

進了謝沈氏的房門的時候,就瞧著齊鐸正坐在床邊給謝沈氏把脈。

他眉頭微微顰起,如同精雕玉琢一般的側臉,映著外頭淡淡的幾分日光,顯得朦朦朧朧的。雖只著了一身淺褐色的粗布衣衫,頭上斜斜一支檀木的簪子,卻顯得格外脫俗。

除卻那一直顰起的眉頭之外,這人當真是不凡。初月以為,謝司雲那張臉就夠帥的了,沒想到這還有個比他還帥的。這男人交的都是什麼朋友啊?珍珠村兩個帥臉,他們兩就一人佔了一張了。

進門的時候,齊鐸卻沒有關注到謝司雲和初月,只是皺著眉,不住搖頭:“怎麼我走了這幾年,伯母的情況會變成這樣?謝司雲我和你說,你們家肯定有內鬼。伯母的藥吃的就不對,否則絕不可能身體變成這個樣子!”

不會吧?

他抬起頭,憤憤地盯向了初月:“你這個兒子是怎麼做的?!你們三房一向都在隱忍偷生我是知道,可起碼也得保住性命了才能偷生!”

誒?不是說他知道了嗎?怎麼還對著自己發火啊?

初月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齊鐸倒是反應過來了,轉頭就看向了定著初月的身體的謝司雲:“還好你給我寫信說伯母近況不佳,若是再晚些,就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被齊鐸說的一愣愣的,謝司雲整個人都沒了氣焰:“那……現在要如何?”

初月倒是難得看到謝司雲這般被壓了一頭的模樣,心裡是說不出的暢快。

齊鐸將診脈的手拿了下來,而後嘆了一口氣:“你信中所說,過段時間去南海要將伯母帶出去,便送去我師父那裡吧。我如今大約對伯母的病情有猜測了,能穩住一段時日。約莫是中了斷腸草之毒,好在用毒之人所求的是緩慢之效,因而用量較少,還有的救。”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袍,站起身來:“同你說過的,我師父在揚州。那邊人傑地靈,也好讓伯母養病,這事兒你儘快去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