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十塊村裡人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是看楊廠長這個樣兒,加價的空間恐怕也有限。就算弄個百八十塊的,這個價錢村裡雖然也會有人願意做,但參與度肯定不高。

戴嶽心裡有些打鼓,這一趟恐怕會無功而返。

見戴嶽臉上有些陰晴不定,楊廠長說到:“要不戴主任先在這兒等等?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廠裡吃住,小何抽空陪戴主任到處逛逛,難得來一趟嘛。”

戴嶽有些失望的出了辦公室,何澤鵬送他出來:“戴主任,不要心焦,暫且等等,我一定會幫你促成這個事的。”

戴嶽說到:“可能是我太急切了些,沒考慮到年後公司運轉不穩定就急匆匆的趕來了。不過我也是想盡快敲定這個事,不然再過一段時間村裡打零工的人到市裡租定房子後,即便沒什麼事做他們也不會回來了。”

何澤鵬深吸一口氣:“戴主任先前沒和人進行過談判,也沒有做生意的經驗吧?”

戴嶽笑到:“八輩兒貧農,哪知道做生意是什麼東東。”

何澤鵬說到:“實際上因為早些年積累的名聲和老闆業務能力強,公司積累了大量的訂單做不出來。楊廠長剛才那樣說只是想在談判中佔得先手,從而方便壓價。因為我只負責技術這一塊,不參與公司運營,具體的加工價格不太清楚,所以剛才不好多說什麼。”

原來是這樣,戴嶽心中有些忿忿,這楊廠長,還說是家鄉人呢,一點都不灑脫。

不過即便有何澤鵬提醒,對於談價格這事戴嶽也不是很有底,他問到:“這個加工定價有跡可循嗎?”

何澤鵬說到:“這隻要把握一個原則就好,比如多少薪資是村裡人可以接受的,然後平均每人每天可以生產出多少隻產品,這樣一除,差不多就能有個底了。”

戴嶽問到:“公司人均能生產多少個你知道嗎?”

何澤鵬計算了一下:“公司都是年富力強訓練有素的員工,而且有很科學的管理,平均每人每天能生產二百個產品左右,但咱們村裡可能達不到這個數字。”

戴嶽說到:“咱們雖然先期達不到這個產能,但咱們也有咱們的優勢啊。房租是不需要的吧,水電要便宜得多吧,國家對於農村創業這一塊政策也很優惠,稅收基本也沒有,相當於咱們做多少得多少,這也讓咱們在定價方面由很大的活動空間。”

何澤鵬想了想,笑到:“如果能合作成功,那肯定是雙贏的局面,現在就看戴主任你的談判手段,能不能給咱村裡爭取更多的利益了。”

戴嶽一向都是有些計謀的人,不過所用大多是陽謀,生意場上的波詭雲譎他沒見識過,也不知道該怎麼操作。索性暫且不理這事,先召集村幹部開個視訊會議,跟村民們透透風,看看大家對這個專案的反應。

其實對於大多數村民來說,如果坐在家裡就能賺錢就行,管他什麼專案,即使工資比市裡正規工廠低一些他們也願意。

大多數村民都會算一筆賬,兩口子去市裡工作,房子得租吧,家裡地肯定種不了了,吃喝拉撒都得花錢。如果能在家裡做事,地裡有菜有糧,省下的開支也抵得上高出的那部分工資。睜開眼睛就能做事,還省得四處奔波。所以不管是哪個姓,都期盼著戴嶽能搞個專案回來。

戴嶽先讓何元武準備申報材料,先成立一個劉集村電子產品合作社。雖然是家庭式生產,但所有經營方式都必須現代化,科學化。

萬事俱備,就缺戴嶽談判成功。雖然心中焦急,但戴嶽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到處閒逛,在沒有辦法的時候只能等待。

他在這邊等待,村裡人卻等不住了,何元武打來電話,已經正月二十幾了,再沒訊息的話很多村民都要去市裡了。去得晚了那些地段好、便宜的房子就會被人家租走,好一些的打工的地方人員也會招滿。

剛結束通話電話,劉登峰就鬧過來了:“戴主任,我們下會兒象棋?”

這幾天晚飯後無聊,劉登峰偶然發現戴嶽也會下象棋,便弄了副棋倆人天天殺到半夜。

當然了,因為是劉登峰一定要下的,所以他肯定贏多負少,有時候何澤鵬劉登紅不服氣,聯合起來也幹不過他。

戴嶽應了聲:“擺好了?”

“就等你了,快點。”劉登峰出門催促了一句。

去到劉登峰的宿舍,何澤鵬和劉登紅也在,不過只有戴嶽能夠和劉登峰勉強對上幾個回合,棋盤正展開著等待他倆。

殺了幾盤正熱烈的時候,劉登峰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不耐煩的到:“誰呢,沒事打什麼電話,打斷我的思路。”說罷嫌惡的接聽:“誰啊?”接著忽地站起身來,一臉尊敬的走到外面。

劉登紅伸長脖子看了一眼:“這是誰打電話呢,神神叨叨的。”

不一會兒,打完電話的劉登峰迴來,眼睛裡發亮,強裝著平靜的坐下:“該誰走了?”

何澤鵬淡淡的問了聲:“楊廠長給你打電話嗎?”

“沒有啊,”劉登峰條件反射的否認:“外面的朋友打的。”看到他的神態,戴嶽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不動聲色的下完這一把之後,戴嶽起身伸了個懶腰:“不行,腰痠背痛的,登紅來下一盤吧,我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