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堂內氣氛驟變。

張眉壽下意識地看向祝又樘,卻見他也在看向她,四目相對,二人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神色。

時候到了。

且來得這般快,由此可見對方當真也是心急地很。

宋福琪暗暗皺眉。

他莫名覺得表妹和朱家公子尤為默契是怎麼回事?

他這麼壯一個人,視線竟根本擠不進去,這說得過去嗎?

宋福琪待忿忿不平地將目光收回時,卻見對面坐著的小姑娘似在看他,他定睛正要去瞧,張眉箐已經飛快地低下了頭,轉而看向那前來傳話的僕人。

張老太太臉上慈和的笑意已然收起,正色問道:“說清楚些,前去招認的是何人?!”

單從前大房那幅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德性來看,張眉妍會主動招認的可能不亞於天崩地裂。

直覺告訴她,這其中必定有古怪。

果然,就聽僕人說道:“小的打聽過了,據說那去認罪之人,乃是前大房的大丫鬟文竹……”

“什麼?”

老太太聽得皺眉。

文竹乃是柳氏昔日身邊的大丫鬟,當初是同柳氏一起進的張家,張彥一家被除族時,她是跟著柳氏的嫁妝被一併丟去了莊子上的。

可據說,這些賣身契被前大房攥在手裡的下人,早已都被張彥父女逐買了——怎麼忽然在這個關頭又冒出來了?!

“小的聽說,她將一切都招認了,如今只等著程大人定罪了!”僕人此時又道。

現如今,外面到處都在議論此事。

“定罪?!”張老太太眼皮子一陣狂跳。

張眉壽適時出聲:“祖母別急,程大人辦案謹慎,絕不可能僅憑她一人之言,便草草定罪。眼下真相未明,還須將父親請回來,商議應對之策。”

張老太太看了孫女一眼,當即點了頭。

她對這件案子的內情所知道的並不細緻,一直都是兒子在同衙門跟進。

是以,若真論起真相究竟如何,她並無十全的把握。

兇手是不是張眉妍,對她來說並不是緊要的。若是,她不會心軟,不是,她也不會硬將偏見往前大房的人身上套。

她唯一想知道的就是真相。

因此,若有人企圖掩蓋真相,她決不能眼睜睜看著。

“趕緊去工部,請大老爺回來一趟!”

緊接著,老太太又吩咐道:“將二老爺也一併請回來!”

公堂之上對質,自然少不了老二。

而前去傳話的僕人剛出門尚不足一刻鐘的工夫,張巒和張敬就已然趕了回來。

原來,張巒在工部已經得了訊息,此番是回來取近日來所整理出的一些線索疑點,恰在路上遇到了正趕回來的張敬。

“張伯父,不知晚輩可否隨同前往?”祝又樘開口徵詢道。

張巒不假思索地點頭。

張眉壽也跟了上去。

“蓁蓁,有我和你二叔還有既安在,你且安心在家中等訊息便是。”張巒邊走邊勸阻女兒。

豈料女孩子語氣鄭重地說道:“父親,我手中已有證據足以證明張眉妍是在撒謊、且對下毒之事謀劃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