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領大軍以並不是很快的速度沿著河岸朝下游推進,走了不過兩三里,許褚先前派出的的斥候就折了回來。

策馬衝到許褚近前,一個斥候騎在馬背上,抱拳對許褚說道:“啟稟將軍,孟獲大軍就在前方五里處,並未渡河,好似在等天明!”

得知孟獲並未渡河,許褚勒住了戰馬。

跟在他身後的大軍,隨著他勒住戰馬,也都紛紛停了下來。

望著前方黢黑的夜幕,許褚想了一想,才對身後的親兵說道:“傳令下去,加速行進,今晚便進攻孟獲!”

本以為許褚會下令大軍止步,沒想到他卻是下達了加速行進的命令,跟在他身旁的偏將愣了一下,小聲提醒道:“將軍,對岸我軍尚未就位……”

“我等與孟獲廝殺起來,諸葛將軍便可領軍趕到對岸攔截潰逃蠻人!”並沒有去看那偏將,許褚說道:“孟獲駐紮與河岸邊,為的乃是明早渡河,我軍不待天明,便向他發起進攻,他必定無有防備!”

許褚的一番話,說的那偏將沒再言語。

凝望著前方,偏將雖說沒有吭聲,神色間卻還帶著些許的糾葛。

他與許褚早先一樣,對漢軍戰力是有著絕對的信心,可跟隨許褚出戰的漢軍,畢竟總共只有三千人。

這支大軍,主要力量還是那些投誠的蠻人。

同蠻人廝殺許多時日,蠻人的戰力,漢軍將士們多少還是有些瞭解。

才收編到軍中,甚至都沒有加以訓練便匆匆投入戰場,偏將對蠻兵的整體作戰能力,還是十分不信。

早先也曾對蠻人的作戰能力有所懷疑,曉得那偏將心內在尋思些什麼,許褚並沒有開口說服他,而是向跟在身後的嚮導說道:“告訴軍中蠻人,此番廝殺,但凡有功者皆有封賞,以殺敵論戰功。戰功多者,便可當即封為伍長、什長甚至百夫長、千夫長!”

“諾!”應了一聲,嚮導兜轉戰馬,向他身後的蠻人將士們高聲傳達了許褚的命令。

許褚所說的官職,蠻人並不曉得。

許多蠻人在聽完嚮導喊的這番話之後,一個個都是滿臉的茫然,不知道究竟從嚮導口中說出的這些名頭有甚好處。

見蠻人將士們好似沒有明白,嚮導接著說道:“將軍所說的這些,皆為官職……”

這句話,蠻人們倒是聽的明明白白。

早就聽說立下戰功會有機會封官晉爵,蠻人們出征時便有了透過在戰場上廝殺,從此改變命運的想法。

許褚再度強調了一遍這些好處,蠻人將士們頓時一片興奮,甚至有少數幾個人,已經高聲叫起好來。

聽到身後傳來蠻人的喊叫聲,許褚回頭看了一眼。

他並沒有阻止興奮中的蠻人將士,只是朝後看了一眼,就把手一揮,向身後的大軍喊道:“出發!”

許褚下令連夜向孟獲大軍發起進攻,加上三千漢軍將士,共計一萬八千人的隊伍,快速朝著孟獲軍駐紮的地方推進。

許褚做出向孟獲大軍進攻的決定,孟獲率領六萬蠻人,正在河岸邊駐紮,大多數蠻人已經睡下。

坐在岸邊的一塊石頭上,孟獲凝望著夜色中泛著片片粼光的河面,心內琢磨的,卻是過了河之後,如何與漢軍展開廝殺。

身為蠻王,他對附近的地形遠遠要比漢軍熟悉。

可領軍同漢人廝殺,他卻是連連敗北,甚至一場像樣的勝仗都沒打過。

坐在河邊,望著夜幕中的河流,孟獲正琢磨著待到天明該如何同漢軍廝殺,阿噲喃從背後向他湊了過來。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孟獲並沒有回頭,他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上一下。

“大王!”到了孟獲身後,阿噲喃看著他的背影,先是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隨後向他行了個蠻人禮說道:“方才族人傳報,有支漢人從上游來了!”

得到這個訊息,孟獲並沒表現出十分的詫異,許褚領軍渡河時,他便得知有漢人過河,選擇在河邊駐紮,也是他料定漢軍會趁夜向蠻人發起進攻。

等待在這裡,孟獲想要的,就是漢軍趁夜向蠻軍發起進攻。

大軍背水駐紮,對岸還有漢軍主力,若是不將身後的漢軍趕走,打上一場像樣的勝仗,孟獲真不曉得麾下蠻軍還能支撐多久。

“有多少漢人?”回過頭,孟獲向阿噲喃追問了一句。

放下手臂,挺直了腰桿,阿噲喃說道:“天色太暗,看不真切有多少人。前去探查的族人只是說,漢軍黑壓壓一片,好似人數不少!”

“他們都被嚇破了膽子!”冷冷一笑,孟獲站了起來,對阿噲喃說道:“傳令下去,要所有人離開營地,只留少部人馬作為誘餌,待到漢軍殺向此處,我等再自他們背後發起進攻!”

“好!”應了一聲,阿噲喃轉身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孟獲的嘴角牽起了一抹怪怪的笑容。

與漢軍之間作戰,蠻軍一直都處於被壓著打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