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的下著,春雨連綿,不下則已,一下便是十多天。

劉辯站在城頭,一隻手扶著溼漉漉的城垛,低頭望著城外正吵嚷著要進城的百姓。

在他身後,一名親兵撐著出門時陶浣娘備好的傘,為他遮擋著風雨,城頭上的官兵們,卻都站在雨地裡,承受著雨水的洗刷。

“連續數日,已有五萬餘百姓入城!而且隨同百姓們一道,軍師還命人陸續送回了數百傷兵,重傷不可再回戰場者,多達六十餘人!”站在劉辯身後,周倉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道:“另外大軍已擴充到近兩萬人,只是新兵缺乏訓練,兵甲也是不足……”

“找城內工匠,加緊趕製衣甲和兵刃!”低頭看著一隊守城兵士列隊出城,劉辯眉頭緊緊的擰著,對周倉說道:“軍師若是再不回來,城內糧草真是支撐不了許久。”

“是啊!”周倉輕嘆了一聲,透過雨幕看著遠方,對劉辯說道:“人越來越多,糧草卻是隻見消耗無從補給,長此以往,不出兩個月,我軍將士便要餓著肚子。”

“再等等,他們也該回來了!”仰頭看了看遍佈陰霾,正落著雨的天空,劉辯好似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天也該晴了!”

連續數日,前往大陽成的百姓是越來越多,每次有百姓入城,城內官兵總會先將精壯男子與老弱婦孺隔離開來,第二天一早再讓他們統一認親。

不知是不是已放棄了潛入大陽城,西涼軍再沒派過探子進城,至少城內的官兵沒發現有探子進城的跡象。

為了吃糧,為了全家人都能填飽肚子,進城的青壯年幾乎都加入了劉辯的軍隊,兄弟多的,更是舉家男丁一同參軍。

軍隊人數的激增,並不意味著戰鬥力的迅猛提升。新加入軍隊的兵士,都是從未經歷過戰陣的平民,訓練他們成為真正的戰士,沒有三五個月,根本不可能奏效。

可城內糧草已然不多,劉辯根本無法憑藉僅存的糧草,守在大陽城內將這支軍隊訓練成一支能征慣戰的威武雄師。

“殿下,有軍隊過來!”正仰望著陰雲密佈的天空,劉辯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親兵的呼聲。

劉辯趕忙低下頭,朝遠處看去,果然看到厚重的雨幕之中,遠遠的出現了一片烏黑的旌旗。

“城門大開,先放百姓入城再逐個查問!”看到有軍隊趕來,劉辯連忙朝城下喊了一嗓子。

緊接著,他扭頭對周倉說道:“命令全軍,嚴守城池!”

“諾!”周倉雙手抱拳,應了一聲,轉身下了城牆。

出現在雨幕之中的軍隊,推進的速度並不是很快,城外的百姓已盡數被放入了城中,遠遠望去,還是隻能看見一片在風雨中獵獵飛舞的戰旗。

無數官兵在周倉的指揮下湧上了城牆,一雙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向城池推進的軍隊。城內街道上,一隊隊手持長矛、朴刀的官兵,也列著陣型,做好了隨時衝殺出城的準備。

老兵一個個面色凝重,檢查著隨身攜帶的裝備。新兵則是神情惶恐,忐忑的等待著敵軍的到來。

雙手扶著城牆,劉辯微微前傾著身子,眺望著正向大陽城緩緩推進的軍隊,雨點敲打在頭頂的紙傘上,發出一陣“噼噼啪啪”的脆響。

城外的軍隊越來越近,漸漸已能看清他們衣甲的顏色。

黑色戰旗在風雨中翻舞,身穿赤紅色衣甲的官兵,列著整齊的隊伍在一員銀甲將軍的引領下,向著大陽城推進。

“是子龍將軍!”遠遠望見騎著白馬、走在最前面的銀價將軍,劉辯扭頭向站在他身後的周倉說道:“軍師他們回來了!”

“軍師回來了!”身穿大紅衣甲的軍隊,猶如在大雨中熊熊燃燒的火焰,正向著大陽城緩慢推進,望著雨幕中的軍隊,周倉向城牆上的官兵們喊道:“軍師又打了勝仗,帶領大軍回來了!漢軍威武!”

“漢軍威武!”已做好戰鬥準備的官兵們,聽說回來的是徐庶,紛紛高舉起兵器,齊聲吶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