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將軍,可有良策攻破城陽?”騎著黑馬的年輕將軍望著隱約浮現出輪廓的城陽向身旁五旬左右、身穿鎧甲的男人問道。

五旬男人捋著下巴上花白的鬍鬚,微微笑了笑,朝年輕將軍點了點頭說道:“項將軍垂問破城良策,邦著實沒有,想必將軍應該已經有了計策,但凡將軍驅使,邦一力向前便是!”

這五旬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在沛縣斬白蛇起義的劉邦。他原本是領著軍隊駐紮在豐鄉,前些日子項梁命人向他傳達了與項羽合兵一處西進的命令,他才離開豐鄉,踏上了西進之路。

騎著烏黑戰馬的自然就是項羽,見劉邦不說心中打算,他仰頭哈哈大笑,抬起手指朝劉邦點了點說道:“劉將軍,你啊!真是老謀深算!好吧,既然你不說計策,那我便將我的打算說出來。”

說著話,項羽朝城陽一指說道:“城陽城牆低矮,守軍數量不多,若是我軍將之圍困,只須過些日子便可逼守軍投降,只是我軍人數眾多,糧草消耗頗大,城中守軍耗不得我們同樣也耗不得。我的意思是,由我領一萬人對城池發起強攻,天黑之前全軍進駐城陽!”

“一萬人?”劉邦皺了皺眉頭,有些擔憂的說道:“項將軍,自古以來,凡進行攻城之戰,攻方至少需是守方五倍兵力方有把握成功,你只帶一萬兵馬,恐怕力量不足,不若領兩萬人對城陽發起強攻,勝算或許大些。”

項羽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想當初我與叔父自會稽起兵,我一人獨力斬殺郡守府百餘名衛士,誅殺殷通,其氣勢是何等豪邁,如今若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城陽,而讓我項籍領著兩萬人去攻打五千秦軍,恐怕會被世人恥笑,我意已決,請劉將軍為我坐鎮後軍,我自領一萬兵馬攻破城陽,今日月上柳梢,大軍進駐城內!”

說罷,項羽一抖馬韁,兩腿朝馬腹上輕輕一夾,縱馬朝山坡下衝了出去。

劉邦望著項羽的背影,長長的吁了口氣,不由自主的讚了一聲:“項羽,乃真英雄!”

“項瞳,速速點齊一萬兵馬,前去隨我攻城!”下了山坡之後,項羽衝進本陣,勒馬對一個正蹲在地上不知在搗鼓什麼的偏將喊道。

那偏將回過頭,不是當日被趙通命人丟進黃河的項瞳又會是誰。

趙通把他和項清丟進黃河,二人被莫風救下後過了不久便醒了過來,後來尋了條渡船過了黃河一路尋覓楚軍,不想卻在半途遇見了正向城陽進發的項羽和劉邦,於是便留了下來,與項羽一同開拔。

聽得項羽呼喚,項瞳連忙站了起來,應了一聲,召集兵馬去了。

項羽正要勒轉戰馬跟著項瞳去整備兵馬,一匹馬風馳電掣般的朝他衝了過來。他吃了一驚,連忙朝衝過來的戰馬看去,只見一員眉清目秀的年輕將軍正跨在馬背上,不停的揚著馬鞭催促戰馬朝他這邊衝來。

“籲!”快衝到項羽近前的時候,年輕將軍一勒馬韁止住奔騰的戰馬,一雙柳眉倒豎著衝項羽直瞪眼:“大哥,為什麼攻打城陽不帶著我?”

“帶你?”項羽把年輕將軍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了一遍,撇了撇嘴說道:“你乖乖在營地裡待著,給我照顧好你嫂子,其他的你別管!”

年輕將軍聽了項羽的話後,俏臉頓時皺做一團,原本還柳眉倒豎滿臉的怒容,霎時間又變為一臉的悽苦,很是有幾分演員的天賦,撅著嘴對項羽說道:“不要嘛,大哥,你是我最最最最親的大哥,就讓我跟你一起去打城陽嘛!”

“少跟我來這套!”項羽擺了擺手,對年輕將軍喝道:“叔父就你一個女兒,若是你有什麼三長兩短,以後讓我如何去見叔父。項清,你給我聽好了,在這裡你就得聽我的,若是你不聽話,當心我讓軍士打你板子!”

“你敢!”聽聞項羽要打她板子,項清頓時怒了,她兩隻大眼睛一瞪,朝項羽吼道:“父親都沒打過我板子,你若敢打我,看我不跟父親告狀!”

“你愛告不告!”項羽聳了聳鼻子,對一旁圍過來看熱鬧的幾個軍官喊道:“把項清給我看好了,她若是敢私自出營,我拿你們幾個是問!”

那幾個軍官諾諾的應了一聲,相互看了一眼,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剛喝了二斤黃蓮水的苦相,他們原本是想湊過來看熱鬧,沒想到竟然是惹火燒身,楚軍誰不知道項清平日裡跋扈慣了,除了項梁和項羽,恐怕再無第三個人能夠管的住她。讓他們看著項清,著實是讓他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