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大小姐看上了哪座院子,無論是誰,叫她讓出來就是了。只是紅姨娘那兒,側妃卻是不敢擅自作主的。”

“喔?”李彤冷笑:“她一個側妃,管著這邊的整個王府,一個小小姨娘的院子她倒不敢作主了。這樣,還要她這個側妃有何用?我看,是不是得換個能幹一些的來坐這個位置才對?”

聽了這話,文媽媽臉色紋絲不變,仍然平靜地道:“大小姐,側妃說,紅姨娘她那梧桐院,是世子爺親自挑的,連匾額也是世子爺寫的。側妃再大,也大不過世子爺。所以無論如何,她也不敢越過世子爺作這個主。”

李彤的臉陰沉了下來。

“那側妃的意思是說,辦不到啦?”

文媽媽繼續道:“那也不是,大小姐既然開了這個口,那無論如何,側妃也要給大小姐辦成才好。側妃的意思是,她會立馬寫信給世子爺,請求世子爺允許將紅姨娘另外遷到別的院子裡去。因此,側妃煩請大小姐稍等些時日,一等世子爺的回信到了,立馬讓紅姨娘搬,不知大小姐意下如何?”

李彤的臉青一陣白一陣。

萬萬沒有想到,盧側妃竟然會搞這麼一出。要麼答應,要麼不答應,李彤本來認為,盧側妃只有這兩個選擇的。但現在盧側妃卻選擇了第三條路。盧側妃的意思很清楚,她不選李彤,也不選紅七,她選的是李墨!

如果說是別人,李彤還能鬧上一場。

是李墨,李彤還能如何?

她還真能為了這事兒和李墨鬧起來不成?到時候,哥哥會怎麼看她?肯定覺得她很不懂事,對她很失望,說不定不會再理她了。

李彤有些慌了,想說叫盧側妃不要給李墨寫信,大不了紅七那院子她不要了就是。偏方才還把話放得那麼硬,一時半會兒就服軟了,這臉,李彤還真有些拉不下來。

寶珠這時也啞火了,眼神慌亂。

真鬧到世子爺那裡去了,絕對討不了好去。

這個盧側妃,太陰險了,現在該怎麼辦?

還好這時瑞珠開口了,對文媽媽道:“荒謬!側妃的腦子到底在想什麼?世子爺現在可是在戰場,為了我們大興邊疆的安寧,為了大興的社稷江山而打仗,刀槍箭雨、血雨腥風,那是多麼危險的事兒?搞不好就會掉腦袋的事!怎麼能拿這種小事去煩世子爺?你去同側妃說,既然這院子是世子爺給紅姨娘的,那大小姐就大人大量,不同她算這筆賬了。但記住一點,以前,這府裡是什麼樣的規矩,大小姐不管;不過現在既然大小姐來了,希望側妃並府裡的人搞清楚,誰才是這府裡真正的主子,先後大小順序,莫要再弄錯了!不然,別怪大小姐不客氣。”

“好了,你退下吧!傳了話也不必再來回了。大小姐旅途勞累,要休息了,沒空再為這些小事傷神。”

文媽媽答應著下去了。

李彤歡喜地看著瑞珠:“多虧了你,總算不會鬧到哥哥那裡去了。”又大方地從首飾盒裡拿出一對金鑲紅瑪瑙的耳環:”這個就賞給你了。”

“多謝小姐!”

瑞珠笑道,接下了耳環。

寶珠的眼裡閃過一抹嫉意,撒嬌賣痴地道:“小姐就只對瑞珠好,那寶珠呢?寶珠小姐就不喜歡了嗎?”

李彤就又拿了一對耳環賞給了寶珠,給她的這一對,也是鑲了紅瑪瑙的,不過,瑞珠方才的那一對是米粒狀的,寶珠的是花型的,用料就要多上許多,價值也要稍高一些。寶珠就心滿意足地笑了。

瑞珠微微抿了抿嘴,垂下了眼,不再去看寶珠得意洋洋的模樣。

文媽媽出了李彤的屋子,就又跑了盧側妃那裡一趟,說了李彤的意思。

盧側妃眨了眨眼,有些意外:“聽她這話,倒像個有心思不糊塗的,怎麼先前行事又那般樣子?都不像是一個人做的事情。”

文媽媽就笑道:“可不就不是一個人?”

文媽媽就說了寶珠和瑞珠,道:“只怕先前的主意,是那個寶珠姑娘出的。後頭則是那瑞珠姑娘見大小姐下不來臺,自作主張出的面。”

盧側妃就嘆道:“這倒是個好丫頭,只是跟了個糊塗主子,卻是可惜了。文媽媽不妨多跟她親近親近。”

文媽媽會意,笑著點頭,退下。

李彤入府後的第一場風波,就這樣結束了。

但當事人心裡都清楚,這不過只是開始而已。

倒是作為引發爭端的梧桐院,從始至終,根本就沒有來得及參與就完了,不過事後,紅七倒是從秋霜那兒聽說了這件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