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臺為大麻石所建,每塊大石都鑿得極是平整,想像當年帝皇為了祭天祈福,不知驅使幾許石匠,始成此巨構。

細看時,見有些石塊上斧鑿之印甚新,雖已塗抹泥苔,仍可看出是新近補上,顯然這封禪臺年深月久,頗已毀敗,左冷禪曾命人好好修整過一番,只是著意掩飾,不免欲蓋彌彰,反而令人看出來其居心不善。

群豪來到這嵩山絕頂,都覺胸襟大暢。這絕巔獨立天心,萬峰在下。

其時雲開日朗,纖翳不生。向北望去,遙見成皋玉門,黃河有如一線,西向隱隱見到洛陽伊闕,東南兩方皆是重重疊疊的山峰。

只見左冷禪正在邀請方證大師和沖虛道長登上封禪臺去。方證笑道:“我們兩個方外的昏庸老朽之徒,今日到來只是觀禮道賀,卻不用上臺做戲,丟人現眼了。”

左冷禪道:“方丈大師說這等話,那是太過見外了。”

沖虛道:“賓客都已到來,左掌門便請做其他的大事,不用老是陪著我們兩個老傢伙了。”

李越則是開口道:“不用那麼虛偽了!我們還是開門見山比較好!就看不得你虛偽的樣子。”說完還扇了扇手,好像看到什麼不好的東西一樣。

左冷禪本來臉上虛假的笑容也是瞬間變臉,對著李越說道:“你的事情先不急!我們嵩山派可是名門大派,不像你們五毒教那些蠻夷小派。”

左冷禪可是一心想著趁著這次機會把泰山派給吞併了。

李越也是看著還在推脫的左冷禪嘴角漏出一絲冷笑,對於左冷禪的目的,李越也算是知道,就是想先吞併五嶽劍派中的泰山派。

李越卻偏不讓左冷禪如意。

首先對著泰山派的天門道人說道:“左冷禪就是想要吞併你們泰山派!不知道你允不允許。”

天門道人站起身來,聲若洪鐘的說道:“泰山派自祖師爺東靈道長創派以來,已三百餘年。貧道無德無能,不能發揚光大泰山一派,可是這三百多年的基業,說甚麼也不能自貧道手中斷絕。這並派之議,萬萬不能從命。”

泰山派中一名白鬚道人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天門師侄這話就不對了。泰山一派,四代共有四百餘眾,可不能為了你一個人的私心,阻撓了利於全派的大業。”

眾人見這白鬚道人臉色枯槁,說話中氣卻十分充沛。有人識得他的,便低聲相告:“他是玉璣子,是天門道人的師叔。”

天門道人臉色本就甚是紅潤,聽得玉璣子這麼說,更是脹得滿臉通紅,大聲道:“師叔你這話是甚麼意思?師侄自從執掌泰山門戶以來,哪一件事不是為了本派的聲譽基業著想?我反對五派合併,正是為了儲存泰山一派,那又有甚麼私心了?”

玉璣子嘿嘿一笑,說道:“五派合併,行見五嶽派聲勢大盛,五嶽派門下弟子,哪一個不沾到光?只是師侄你這掌門人卻做不成了。”

天門道人怒氣更盛,大聲道:“我這掌門人,做不做有甚麼干係?只是泰山一派,說甚麼也不能在我手中給人吞併。”

玉璣子道:“你嘴上說得漂亮,心中卻就是為了放不下掌門人的名位。”

天門道人怒道:“你真道我是如此私心?”一伸手,從懷中取出了一柄黑黝黝的鐵鑄短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