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九章 老父病重

穆桂英道：“所以說在人世間，有時最可怕的不是對面敵人的刀子，反而是身後自己人的刀子才是致命的。”狄青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忠心撼衛朝廷裡，會發生在我信任的人身上。”穆桂英道：“其實也不用多想，只要你不處在高位，表現的庸俗一些，自然就沒有人找你的麻煩了。”

從狄府出來回到家中，春蘭正焦急的走來走去。一見穆桂英走進來，便急忙迎上來道：“大小姐，穆柯寨來人了，說老爺病重。”穆桂英聞聽，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摔倒。她忙問：“人呢？”春蘭道：“在客廳等著呢。”穆桂英急忙來到客廳，就見穆柯寨的宋波正在客廳內焦急的踱步。見到穆桂英忙上前施禮道：“大小姐，你可來了，老爺臥病在床，已經一個月了，命我來招你過去呢？”穆桂英問道：“我爹是怎麼得的病？”宋波道：“老寨主前些日子偶感風寒，請了郎中醫治，誰知道卻藥石無功，漸漸病重至臥床不起，差我來請大小姐，望你速去。”

穆桂英聽了二話沒說，立刻收拾行裝後，與宋波並春蘭等人騎馬火速趕往穆柯寨。

穆桂英一行人趕到穆柯寨時已經是三天以後了。穆桂英打馬揚鞭衝進山寨，一口氣衝到了穆羽的臥室門口。山寨計程車兵見是穆桂英到了，紛紛閃開道路。穆桂英跳下馬來，推門進到房中。撲面一股濃重的中藥味，幾乎把她燻了個跟頭。抬眼望去，昏暗的燈光下穆瓜和幾個山寨首領，正圍坐在穆羽的床前。大家見穆桂英來到忙都起身迎接，穆桂英與大家點頭示意來到穆羽的床前。只見老父親氣息微弱面色黯淡，早已沒有了昔日的風采。穆桂英上前輕輕用手摸摸穆羽的臉龐，壓低聲音叫道：“爹爹，不孝的女兒穆桂英來看你來了。”連叫多遍，穆羽方才睜開無神的眼睛，費力的端祥了一會兒才道：“可是桂英我的女兒嗎？”穆桂英忍不住失聲叫道：“爹啊，你可算醒了，多日不見你如何成了這般的模樣。”這時穆羽抬手示意要起來，穆瓜連忙上前給他墊上個墊子支撐起上身，穆羽靠在上面拉著穆桂英的手道：“孩子，為父這次是好不了了，能在死前見你一面，也就心滿意足了。”

穆桂英聽父親說出這喪氣話來，不禁道：“父親但請放心養病，我一定為你請得名醫治癒你的病。”穆羽輕嘆一聲道：“我的病我自己知道，這些日子昏昏沉沉總有死去的人來找我說話，我活了這麼久，能看著你們長大成人已經心滿意足。長多活幾日也不過如此，又有什麼分別，所以你也不必白費力氣了。”穆桂英聽父親如此看得開竟也有些吃驚，要知道人對死亡都是非常恐懼的，不到非死的一刻誰也不會輕言死亡的。穆羽戎馬一生見多了太多的死亡，對於生死倒也看的透徹。而對於女兒穆桂英，則是從心裡透出的關愛與不捨。董成和穆瓜看穆羽說得有些悲觀，董成勸道：“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還等著你好了一起到江南去遊山玩水呢。”穆瓜道：“老爺這麼多大江大浪都過來了，如今正是好好享福的曰子，一定要好過來讓我多侍候您幾日。”穆羽笑了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就是心眼兒實了點兒。我把穆柯寨交給你也放心。”回頭時董成道：“李千老弟還沒到嗎？”董成眼含淚光道：“他在江南，也應該快到了吧。”門外有人答道：“來了來了，大哥，李千來遲了嗎？”說話間，李千滿頭大汗的闖了進來。

李千這些年，因為穆桂英在京城有了根基，很快就把忠義盟發展到了江南，勢力已經非常不弱。此番聽到穆羽病重，更是快馬加鞭日夜兼程的趕了回來。穆羽看著李千的滿瞼汗水心急如焚的樣子道：“老弟，我知道你忙，可是這最後一面是一定要見的。”李千流著眼淚道：“大哥說什麼喪氣話，江南還等著大哥去巡視一番呢。”穆羽道：“忠義盟在你手裡發展的如火如荼，我放心的很，巡視什麼呀，不過是去喝幾杯酒罷了。”李千道：“不錯，正是要大哥和董成去，咱們三人痛快了喝一場。”穆羽猛烈的咳了一陣，大口的喘息了一會兒才道：“可是你看我現在還去得了嗎？”董成抽泣著道：“大哥休息幾日就會好的，咱們一定要去江南的。”穆羽微微點了點頭，有些疲倦的合上了眼，然後擺手示意要睡了。穆桂英和穆瓜把穆羽放倒躺好，穆瓜待在一旁。穆桂英與大家走出屋子，董成道：“桂英，你看我大哥的病情如此沉重，可有什麼好辦法。”穆桂英道：“行不行就看今晚了。待我”夜觀天象，看能否用祈禳之法挽回。”眾人聞言都大驚

當天夜裡，正逢月圓之夜。穆桂英身披皂衣，披頭散髮手執寶劍，在穆羽房前空地上設一帳篷。在帳外用七七四十九人也身穿皂衣守護。穆桂英自居帳中設香花祭物，地上布七盞大燈，外布四十九盞小燈，內安本命燈一盞。穆桂英邊拜邊祈禱道：“穆羽老父生於亂世，披甲從徵，為奸人所妒避于山林。力抗外寇，內助良民，戎馬一生年近七旬。今主星暗淡，陽壽將盡。謹書尺素，上告蒼穹：伏望王慈，俯垂鑑聽，曲延我算，得延壽命，非敢妄祈，實由情切。”拜罷祈畢就在帳中打坐至天明。第二天眾人看穆羽似乎有了些精神，吃了一碗飯，竟然能下床走動。大家都非常高興，這一日宗正，魯勝等山塞五虎將陸續到達，宋朝太后許銀鈴不便出宮遣湖陽公主到寨中探望，接著楊文廣也飛馬從瓦橋關趕來，滿面灰塵和著淚水撲入穆羽的懷中。隨後，秋菊與羅成夫妻二人縱馬來到，諸葛山在幾個長老的陪同下也到了寨中。穆羽羞道：“我沒有什麼勞煩大家來看我，真是不好意思啊！”大家都道：“就是要你沒什麼，我們才來呢。”大夥圍著穆羽噓寒問暖，時光好像又倒回到了多年以前。

第二晚，穆桂英依然在帳中祈禳。到了半夜子時忽然陰風陣陣，諸葛山在帳外鎮守，猛然發現一個玄衣人閃進帳中，未及出聲，那玄衣人又電射而出，眨眼便消失不見。諸葛山驚得目瞪口呆，再看穆桂英如泥塑木雕一樣臉色慘白，眼睛盯著手上的硃批發愣。諸葛山正待開口發問，穆桂英一抖那硃批，只見朱枇竟然無火自燃，瞬間化為灰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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