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進了百樂門後院,王月華跟在杜潮生身後,兩人透過只容一人透過的狹窄樓梯到達了三樓,三樓中央一個高高的擂臺。

原來百樂門的三樓是摔跤賭博的地方。

杜海潮看向王月華,開口道,“這個擂臺沒有勝負,只有生死。活下來的是勝利者。”

王月華唏噓道,“這規則太殘忍了。”

杜潮生抬起了手,開口道,“來人,撤了圍欄。”

圍欄上的軟繩被撤掉,四角剩下了光禿禿的四個柱子,杜海潮招手,進來了五個身穿黑衣短卦、體格健壯的打手。“他們依次與你比賽,最終站在臺上的為勝。等結果出來,我再告訴你,你可以在斧頭幫獲得什麼樣的地位。”

王月華看向五人,衝他們笑笑,邁步上了擂臺。

鑼聲敲響,王月華抱拳行禮,然後就開打了,動作行雲流水、步履輕快如飛。第一人很快被一腳踹到了臺下,第二人稍微吃力,可也被一拳擊中,飛落了,第三人,對決略顯吃力,纏鬥了很久,王月華被他扭著胳膊壓制了,王月華往後一退,將他過肩摔,然後趁機推下了臺。

杜潮生坐在臺下,看著她,他本以為她最多會過兩個人,沒想到連第三個也打敗了,他看她的眼神多了些許欽佩,他

否定了要推她做歌女的打算,她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打手,稍加培養,可以帶她去碼頭收貨,甚至她可以成為他的心腹力量。

王月華被一拳擊中了肩頭,咔嚓一聲,聽得見胳膊上關節錯位的聲音,她抬起另一隻手,一使勁就接好了,她一拳打中了對方的臉,拳頭離開,對方的臉紅腫了起來,嘴角有鼻血流出。

杜潮生站起了身,他感覺王月華能贏,只是會很吃力,會受傷,他叫停了比賽,開口道,“今日,就到這裡。”

王月華的拳頭上全是血痕,不僅是拳頭,她的胳膊、肩頭上此刻也全是烏青了,她轉身看向杜潮生,一雙眼睛盛滿了疑惑。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打,對方已經開始落了下風。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空蕩的三樓,高高的擂臺上,王月華一臉疑惑的看著杜潮生,杜潮生仰著頭看她,已近黃昏,柔和的光線照著她堅毅的臉龐,他感覺到了心跳加速,臉慢慢的紅了。

時光在兩人的對視中流逝,杜潮生先開了口,“你透過了考驗,從今天起,你就是我斧頭幫的一員了。”

王月華笑著走下了臺。

杜海潮看著她向自己走來,他的心亂了,生平第一次他有這樣的感覺。

王月華輕輕一拳打在了杜海潮的胸口,笑著道,“以後,多多關照。”

“好。”

王月華看著室內昏暗的光線,連忙抬起了手,看向腕錶,“呀,糟了,我得走了,明天我到哪找你?”

“富貴車行。”

“好。”

說完,她抬腿跑了出去,帶起了風。

杜潮生轉身,大聲道,“你去哪,我開車送你。”

“不用。”兩個字飄蕩在風裡,不見了她的身影。

杜海潮走到了窗前,推開了玻璃窗看她,她攔了一輛黃包車,離開了他的視線。

路燈亮了,他開啟了燈,玻璃窗上倒影出他的影子,他在笑,梨窩淺淺。他下樓,到了百樂門的門口,伸出雙手開啟了門,開口道,“營業。”

他站在光裡,面向黑暗。

王月華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開啟了門,裡面漆黑一片,她嘴角勾起了笑,原來他還沒有回來。伸手按亮了客廳的水晶燈,看見了躺在沙發上睡著的張雨亭。

黑色的真皮沙發內,張雨亭躺在裡面,修長的雙腿疊放著,他穿著黑色的襯衣、白色的西裝褲,襯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白皙的脖頸、盛水的鎖骨清晰可見。

王月華輕輕走到了面前,嘴角扯起了一抹壞笑,俯身吻上了他的眼睛。佔了便宜後,她站直了身子,準備去房間將被子抱給他。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了低沉的聲音。

“去哪了?”

王月華將手連忙藏在了身後,笑著道,“去外面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