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尋無果後,張雨亭將目光聚集在了姚佔彪的窯洞上。他抬手剛要推開門,就被林叔的聲音嚇了一條,他也納悶了,那會走路聲音挺大的,這會兒倒是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林叔將手搭在了張雨亭的肩上,笑呵呵地說到,“你找佔彪嗎?”

張雨亭連忙勾起了嘴角,微笑著,只是這笑不達眼底,“對,我找他。”

林叔伸手拍拍張雨亭的肩膀,依舊笑臉相迎,只是心裡泛起了嘀咕,這身板也太單薄了,看來要養壯實,還得費些功夫,畢竟,月華是大當家,她的男人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這小子,肯定和月華溜到後山堆雪人去了。你隨我來,我帶你去找他。”

張雨亭點點頭,跟在了林叔的身後,兩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林叔一搭一搭的說著話,張雨亭只是輕聲回應著,“嗯。”

“你別看月華外表有些強悍,可她實際就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她心思單純,沒有你們讀書人你們多的彎彎繞繞,她要是認定了誰,就會鐵了心對誰好,你可不要辜負她的心。”

“月華這姑娘,從小就沒了父母,所以,脾氣倔,認死理,以後,你得多包容她,讓著她。”

“你別看月華才十八歲,可她從十四歲起,就掌管山寨了,雖說以前是我在扶持她,可是能讓這麼多大老爺們服她,也是她的真本事。她是挺厲害的小姑娘,你得打心底裡敬著她。”

撥出的白氣消散在風裡,林叔說著說著,眼眶都有點溼了,這月華是他一手帶大的,就這麼輕易被這弱不經風的小子得去了,他心中有太多不捨。這小子是月華擄來的,所以心底裡肯定有怨氣,可是老話說的好,“女追男,隔層紗”,所以,時間長了,這小子肯定會想明白,到時候偷著樂也說不定。只是可憐了佔彪娃,他的心思,他是知道的,可是月華只把他當兄弟,過些日子,下山給佔彪娃找個媳婦,佔彪娃長的俊,這方圓想嫁給佔彪的姑娘數都數不過來。

後山,每隔幾米就是樹,各種各樣的樹,張雨亭看見了有些樹上刻著“王月華”的名字,眼睛都笑了,自語了句,“幼稚鬼”。

林叔隨著張雨亭的目光看去,開口道,“這是佔彪刻的,果樹少,可吃果子的人多,小時候的佔彪也倔,他給每個果樹上都刻上了月華的名字,還告訴大家,這些樹的月華的。兩個小娃娃,幼稚的很。”

說到這裡,林叔又覺得不妥,連忙道,“都是小時候的事了,這佔彪和月華從小一起長大,關係自然是親近些,你也不要多想,月華也不是輕薄的人,她在我眼皮子底下長大,從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她也沒說過看上過誰,可她昨天一看見你,就說看上你了。她這個人,認準了誰,那就是一輩子的。”

張雨亭聽著這些,嘴角浮現了一抹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只是很快這笑就消失了,他沉下了臉,林叔愣在當場,尷尬道,“定是誤會。”他害怕張雨亭扭頭就走,連忙伸手要拉住他解釋,可是沒料到,張雨亭徑直走了過去。

雪地裡站著一隻憨厚的雪人,雪人旁,林月華跪在姚佔彪的身上,用手往他的衣領裡灌雪,這姿勢與昨晚她將張雨亭壓在身下解釦子時一模一樣。

山林裡迴盪著兩人爽朗的笑聲。

她笑的正歡,感覺到身旁有黑影,她抬起了頭,看見了黑著臉的張雨亭。

張雨亭厲聲道,“起來。”

王月華低下頭,笑著往姚佔彪的脖子裡再塞了一把雪,這才站起了起來,踮起腳尖,勾住了張雨亭的肩膀,伸手指著姚佔彪,開口道,“昨天,都沒有好好介紹,這是我的好兄弟,姚佔彪。”

她又回過了頭,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開口道,“這是我的相公,咦,相公,你叫什麼名字?”

看著王月華可愛的樣子,張雨亭的氣消了一大半,梗著脖子道,“張雨亭”

姚佔彪從雪地裡爬起,彎著腰,抖落著脖子裡的雪。

林叔只覺場面尷尬,連忙道,“飯熟了,月華,我吩咐你林嬸做了你最愛喝的玉米糊糊,我們回去了。”

王月華一臉興奮,鬆開了勾著張雨亭肩膀的手,小跑了起來,高喊著,“回家咯,喝玉米糊糊咯。”跑出幾步,又回過了身子,看著三人,開口道,“天這麼冷,跑起來暖和。快跑起來。”

說完,轉身跑走了。

林叔笑著搖搖頭,開口道,“還是孩子心性。”

張雨亭腦子裡是王月華回過身的樣子,雪地裡,帶著紅色圓帽的少女衝他揮手,衝他微笑,她就像一團火,就像五月的太陽,那麼亮,那麼熱。

三人沉默的走著,林叔為了防止張雨亭誤會王月華,大聲對姚佔彪說,“這月華到底是成了親的人了,以後,你可不能再像今日這樣,跟她胡鬧。”

冷冷的聲音從姚佔彪的嘴裡說出來,“知道了,林叔。”

張雨亭用眼角的餘光看他,他是比自己壯實了一些,可是個頭與他卻是一樣高。這些日子,他為了從家裡逃出來,不惜絕食,所以,才瘦成了紙片,等他養回來,身材也不一定比他差,至於腱子肉,他練一練,也會有的。

想到這,張雨亭又覺得自己莫名其妙了,為什麼要跟姚佔彪比,他只是一個土匪,自己可是留過洋的高材生,還是一名準外科大夫,兩個人哪裡有什麼可比性。

真是的,腦子裡到底在亂想著什麼,他總不是被王月華的美貌衝昏了頭腦,被原始的慾望控制了心智。這王月華根本就不是自己理想的型別,他想要的是那種文文靜靜的女孩,怎麼會是這種頭髮都沒自己長的女人,而且,她還是是個土匪,他要找的是與自己有共同志向,拯救中國的知識女性。

想到這裡,張雨亭堅定了步伐,挺直了腰桿。可是,當時的他不知道,他打臉的日子很快就要來臨了。

王月華一溜煙就跑到了林叔的房間,掀開門簾,進了窯洞,裡面熱烘烘的,炕上放著一張方桌,王月華脫掉了外套與帽子,盤腿坐在了炕上,笑著道,“嬸,我老遠就聞見了玉米糊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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