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頂層,姚佔彪推開了門,走了進去。椅子上值班的護士醫生連忙站起了身,開口道,“連長。”

姚佔彪點點頭。

王月華看向了病床上的張雨亭,他正扭著頭,對著自己笑。他彷彿做錯事的孩子,笑的很可愛,眉眼彎彎的,他開口道,“媳婦,你來了,我都說了,我沒事了,可他們非不讓我出院。”

王月華走到了床前,坐在了床邊,伸手握住了他的手,開口道,“怎麼來醫院都不告訴我一聲?”看著他還笑著,她一顆心落了下來,他看起來氣色很好。

張雨亭捏著王月華的手,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輕輕摩挲,一張臉上是化不開的溫柔,低沉的聲音格外好聽,“你在打牌,下人們說你那會兒手氣挺好的,我想著一會兒也就回來了,誰知道他們非不讓我出院。”

“我手氣確實挺好的,我贏了很多錢。”王月華說完,挑挑眉。

“小財迷。”

姚佔彪站得筆直,他彷彿站在空地裡,身旁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小蘭站在門口,嘴角抿著笑,她年紀比王月華還要小一點,正是少女懷春,她看見少爺與少夫人如此恩愛,覺得很幸福,她對生活充滿了希望,她幻想著有一日,自己也能遇見一個好男人,真心實意對自己好。

張雨亭看向了姚佔彪,開口道,“佔彪,炒涼皮沒買嗎?”

“沒。”姚佔彪剛下樓,就遇見王月華了,哪有時間去買炒涼皮。

王月華看向了張雨亭,開口道,“你餓了?”

“不餓,就是想吃。涼粉店就在醫院附近,一直開門到十二點呢,很好吃,記得多要豆芽菜,裡面的豆芽菜,絕了。這樣吧,你替我去吃,你和佔彪也好久不見了,說說話。”

張雨亭說完,看向了姚佔彪,提高了音量,開口道,“很晚了,路上不安全,吃完涼粉,你送月華回家。對了,走之前,再扶我去趟廁所吧。”

姚佔彪聞聲上前,一隻手提起了架子上的吊瓶,另一隻手攙上了他的胳膊。

張雨亭自己能走,他傷得是上半身,也不是腿,可是姚佔彪順勢攙了,他也不好拒絕,好在兩人身高差不多,攙著倒也沒有不舒服。

病房裡帶著衛生間,寥寥幾步,就到了。

可王月華還是從這寥寥幾步裡,看出了基情。她瞪大了眼睛,什麼情況,兩人已經熟到可以互見小弟了嗎?她嚥了咽吃驚的口水,想起了她那床結婚的大紅喜被,新婚第三天,姚佔彪就和張雨亭蓋在一個被子裡,坐在一個炕頭上,還牽著手了,衣衫不整。兩人這是又舊情復燃了嗎,她分明在這裡,卻不讓她提吊瓶,實在蹊蹺。

她的眼睛落在那扇帶著花紋的玻璃門上,張雨亭這會兒定與姚佔彪坦誠相見了。心底的醋罈子被打翻了,她聳聳鼻子。不過很快又意識到自己怎麼又吃醋了。

她想起剛開始的時候,她看見姚佔彪和張雨亭同蓋大紅喜被,她甚至想過自己退出,成全他們。可是現在,她除了深深的醋意,再無其他,就算對方是姚佔彪,是同她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她也絕不會讓步的。

若是真正深愛的人,沒有人會願意放手。

玻璃門開啟,王月華的目光,落在姚佔彪攙著張雨亭的手上,開口道,“雨亭,你的腿怎麼了?”她站起了身,想去扶張雨亭,可病床離洗手間實在太近了,她剛邁出一步,手剛扶上,就到床頭了。

姚佔彪將吊瓶掛上,掀開了被子,張雨亭躺了上去,他為他揶好了被角,甚至為他調整了枕頭。

張雨亭看著王月華,開口道,“沒有,腿好著呢,就是躺麻了。好了,不早了,快去吃炒涼皮,然後回家吧,家裡有門禁,太晚回家,會被扣月錢的。”

王月華看著姚佔彪的動作,只覺自己多餘。看來樓下那兩個保安說的不錯,每間病房都有專門的護士護理。張雨亭的專護就是姚佔彪,這幾天他們兩都會這樣朝夕相處,他們倆的感情肯定會突飛猛進的。

王月華心裡不悅,可是又不能說些什麼,不然張雨亭又會說她腦子進水了。她看向了姚佔彪,說道,“謝謝你幫我照顧雨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