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沉寂一片,張雨亭緩緩抬起了頭,將釦子拿在手裡,開口道,“地上冷,你也沒穿外套,先上炕。”

姚佔彪並沒有拒絕,他一夜沒睡,這會雖然精神,可身上涼的很,他掀開被子,坐在了張雨亭的對面,將手塞進了被窩裡,開口道,“你可以說了。”

大紅的喜被蓋著兩個風華絕代的男子。

張雨亭開口道,“既然你發現了,我也不與你兜圈子。我是革命軍,這三臺發報機是受友人所託送往江城。只是我的身份特殊,不能走大路,這才繞道到了這老黑山,不幸的是,被擄到這裡做了新郎官。”

姚佔彪盯著張雨亭的看,原來他是革命軍。

張雨亭伸出手,搭在了姚佔彪的手背上,然後將他的手握住,繼續道,“佔彪兄弟,昨天你與我談論國家形勢,我覺得你也是一個愛國的人,所以,我相信你。我給你寫封介紹信,你帶著去城裡的司令部,那裡有我的好友,你在那裡,更能施展你的才華,我覺得我們都不應該待在這與世隔絕的土匪寨子裡,我們該去外面,去外面廣闊的天地,將理想變為現實。隨我一起離開,將箱子交還給我,好嗎?”

姚佔彪輕聲道,“我找機會送你離開,箱子我也會還給你,只是,出去後,你不能對山寨不利,不然,我定砍了你。明日,有一批軍火要經過老黑山,月華會帶著大家去劫道,到時候,我護送你離開。”

“你不走嗎?”

“我這條命是月華救的,她在哪,我在哪。”

說罷,姚佔彪就要下炕,張雨亭還是拉著他的手,他想再勸勸他,畢竟他是有一個與他相同理想的好青年。

門被推開,炕上的兩人皆是一愣,張雨亭連忙鬆開了姚佔彪的手。

王月華看著炕上的兩人,拉著手也就算了,張雨亭上衣的扣子還掉了一顆,鎖骨清晰可見。

姚佔彪輕聲道,“月華,你回來了。”說完,匆忙爬下了炕,一臉的做賊心虛的樣子,出了屋子。他只是一想到,他要揹著她送走張雨亭,就覺得對不住她。不過,她只是喜歡張雨亭的皮相,到時候再擄一個白淨的男子回來還她就是了。

王月華盯著張雨亭的手看,他怎麼會牽著姚佔彪?難道?她轉身將屋門關緊了。

張雨亭難得的好心情,明天他就可以離開,所以,他將放在被子裡的兩條腿翹在一起,,將兩隻手靠在了腦後,笑著道,“你怎麼回來了?”

王月華看著他一臉春風的樣子,心裡打起了鼓,她之前去逛窯子的時候,也見過供男子玩樂的小倌。這兩日晚上,張雨亭從不對她有非分的舉動,難道說,他喜歡男的,他喜歡姚佔彪這樣的彪形大漢。

王月華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你覺得姚佔彪怎麼樣?”

張雨亭如實回答,“他挺好的,有知識、講義氣,夠仗義。”他知道的是姚佔彪喜歡王月華,所以,他走了後,王月華和姚佔彪要是能結成夫妻,他應該也會很開心。

王月華點點頭,輕聲嘟囔了句,“怪不得。”

怪不得,兩人大清早就拉著手,怪不得張雨亭的扣子掉了,原來兩人有情。可是,他們兩人有情,她怎麼辦呢?

王月華將嘴唇都快咬破了,可還是鼓起勇氣追問道“那是你主動的,還是他主動的?”

張雨亭一頭霧水,反問道,“什麼主動?”

王月華覺得難為情,可是要是他們兩人兩情相悅的話,就成全他們吧。畢竟,姚佔彪是他的好兄弟,張雨亭是她喜歡的人,“你主動追求他,還是他主動追求你?”

張雨亭這才懂了,她誤會了,她這腦子裡都裝了些什麼,張雨亭抬起了手,伸出了食指勾勾,笑著道,“月華,你過來。”

王月華慢慢的靠近,豎起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