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南風長長的睫毛垂下,他閉著眼睛,聲音慵懶,“我向你保證,你丈夫這輩子不會知道此事。”

王月華恨不能掐死身下這個人,可理智告訴她不能。她本不需要做如此曖昧的動作,她只是太心急了,想盡快殺了他,所以才騎在了他的身上。

幸好她從小習武,傳統的穴位、經絡,她都是知道的,只餘按摩,小時候,林嬸害怕她長不高,天天給她推拿,她為了孝敬林嬸,也為她推拿過好多次。

手不輕不重的按在他背上的穴位上,她問道,“力度還可以嗎?”

思南風感覺有些疼,可是覺得全身又舒服了很多,她的手溫熱,他那個地方甚至有了反應。自從摔斷腿,他那裡就沒了知覺。各種風格的女人被送上他床,可他就是無法滿足她們,這樣的屈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嘗試各種方法,他將她們用手銬拷在鐵架上,用鞭子打她們,用刀劃傷她們,尋找感官上的刺激,可他怎麼努力,他的小南風就是沒有反應,他只得殺了這些知道他不行的女人。

他溫柔道,“力度很好,你按吧,我喜歡你按。”

思南風感受著她的手一下一下的擊打著他的背,他的腿,她的手掌慢慢的揉開又關合,這種感覺很奇妙,他感覺到疼,可又感覺舒服,他的意識慢慢的混沌了。

王月華聽見了他清淺的呼吸聲,很久他都沒有反應,她衝女僕揮揮手,示意她關門,可女僕沒有反應。她起身下床,想給女僕解釋,可剛從他身上下來,他就醒了。

思南風趴在床上,扭著頭看她,輕聲道,“要走了嗎?”他的語氣很軟,就像一個小孩子,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孩子。

王月華轉過了身,看向他,看來今天是無法殺了他。只能等他完全放下戒心,然後一擊必中。她說到,“不早了,我先生在等我回家。”

思南風嘟起了腮幫子,像一個要糖吃的小孩子,說到,“可不可以不走?”

王月華沒有應他。

思南風翻身,拉過了被子,偏著頭看她,開口道,“那你明天回來看我嗎?”

王月華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殘害了十六個少女的惡魔,居然會這種語氣,他看起來那麼無辜,那麼善良。她也微微偏著頭,笑著道,“那你想讓我來嗎?”他既然以一個孩子的語氣問她,那她為何不以一個母親的語氣應他,大抵又是什麼幼稚的遊戲。

思南風想起了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問他的,那時的他,聽見這句有點生氣了,他覺得母親不該問他,她就該直接來,她問了,說明她在猶豫到底來不來。他氣鼓鼓的扭著頭,開口道,“不想,我這輩子都不想你來看我。”然後,他就再也沒見到母親了,母親當天遭遇了槍殺。

思南風的眼睛慢慢的溼潤,他掀開了被子,拖著瘸腿,赤、裸著身子到了王月華的面前,伸手抱住了她,懇求道,“我想,我想你每天都來看我。”

王月華沒想到他一時間會如此激動,況且他光著身子貼著她,她有點難以接受。除了張雨亭,她無法接受這樣的親密。她只想使勁推開他。

聽不到回應,他生氣了,鬆開了環抱她的手,黑著臉,看著她的眼睛,伸手使勁捏住了她的臉,厲聲道,“我命令你,每天都來看我。若是我明日見不到你,我也讓你見不到你的先生。”

王月華驚訝於他的轉變,她覺得他的身體裡住著兩個人,一個是天使,而另一個是惡魔。她假裝害怕。

思南風看著王月華眼裡的恐懼,鬆開了捏著她臉的手,恢復了和煦的微笑,他伸手揉揉自己的頭髮,說到,“明晚六點,我等你吃飯。以後,這裡,你自由進出。”說完,他抬高了聲音,開口道,“幫我送月華小姐回家。”

他轉身,乖巧的躺進了被窩裡,偏著頭衝她微笑。

王月華只覺後背發涼,腹語道,果然是個變態。

車子駛出了西山會館,王月華坐在後座淡淡的說了聲,送我去百樂門。

百樂門外,王月華下了車,手搭在車門上,說道,“你可以回去了,我要這裡玩一會兒。”

司機表情冷淡,強調道,“少爺讓我送你回家。”

王月華語氣調皮,“可是,我不想回家,那要不,你就在這裡等吧,不過我不保證天亮前會下來。”說完,甩上了車門。

司機發動了車子,揚長而去。

王月華到了三樓,裡面歌聲靡靡,舞池的人們縱情的舞蹈,到處彌散著酒香。她坐在了角落裡,看向了舞臺,舞臺上仍舊站著一個妙人,穿著鮮豔的旗袍,畫著紅妝,扭動著身姿,。

王月華揮手叫來了侍者,端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她想起了蘭菊在舞臺上高歌,想起了她陪她買衣服,做頭髮,一起做飯,想起了她那狹窄昏暗的小房子。她在這偌大的江城渺小的如一粒沙,這裡依舊燈紅酒綠,她走了,替代她的人立刻補了上來。生逢亂世,人命不值錢。

她想起了張雨亭慷慨激昂地在山寨前說的話,建立一個沒有戰亂、和平安泰的國家。他眼裡有光,他大概是真的相信能夠實現。組織?他到底是在什麼組織裡?她能不能也加入?她槍法好,功夫好,自然可以做更多的事,她沒有多麼偉大,她沒有想著拯救這個國家,她只是想要是能多救一個人,她也算是功德無量了。

要是站在光明裡的人越來越多,那麼這個國家,這個民族,這些卑微如泥土的人,就不會遭遇橫禍。王月華的眼睛落在了舞臺的歌女身上,感覺到可憐,她能不能活的久一點,能不能此生平安順遂。

那日,樹林裡,那個保鏢的話灌入她的耳中,“這是第十六個了。”十六個,除了蘭菊之外,還有十五個,她們都是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的,她們的親人或許與她現在一樣,內心悲憤。

眼前出現了一隻手,打了一個漂亮的響指,杜潮生出現了她的身旁,梨窩淺淺,“這麼晚了,你再不回家,你家張雨亭怕是要將江城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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