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將結婚請柬放在了張雨亭的桌上,雙手插在兜裡,笑著道,“張醫生,我結婚你可一定要來啊。”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她從心底裡真正釋懷了,若不是這些陰差陽錯,她看不到身旁真正愛她的人。

張雨亭抬眼看著林茵,她眉眼上寫著喜悅,她的心結能解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況且,他得去接近劉世軒,最近大批的新形鴉片打量湧入江城,組織上懷疑是劉世軒做的,菸民龐大,這些毒資很有可能會作為軍資,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他到底是在為哪方勢力攬錢。

“明天恰好休息,我和月華到時候一定來。”

聽見王月華的名字,林茵一時間五味雜陳,這些日子,她忙著婚禮的事,都差點將這人忘了,可她還是恨她,若不是她,那夜,她不會受那樣的屈辱,她每當閉上眼,就是緊閉的房門,就是想牲口一樣發瘋的黑子,雖然他已經死了,可他的那張臉像魔鬼一樣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林茵露出了恬淡的笑,“好啊,以前是我對不住她,正好借婚禮向她賠罪。”明天是她的婚禮,她不想出什麼差錯,所以,她不打算收拾王月華,可以後,若有機會。她一定會下手。

……

禮堂鐘聲敲響,紅毯上,林茵挽著院長的胳膊走過,劉世軒站在教父旁,笑意盈盈。

王月華坐在張雨亭的身旁,滿臉羨慕,她想起了自己的婚禮,新郎是搶回來的,只是自己和弟兄們熱鬧了一下,什麼儀式都沒有,她羨慕了。

張雨亭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開口道,“這只是個儀式,你要是想要,我們也可以補辦。”

王月華扭頭看向了張雨亭,他總是這麼讓人感動,她靠在了他的肩頭,輕聲道,“不用了,我有你就夠了。只要你能一直對我好,比什麼都好。”

林茵微微屈膝,劉世軒踮起腳尖,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吻。

王月華看見了林茵眼角晶瑩的淚,她大抵是真的被劉世軒感動了。

身旁的魏暖讚歎道,“劉世軒可真的個好男人,不顧外面的流言蜚語,執意和林茵完婚了。他們真般配。”說完,她的眼角瞟了眼杜潮生。

杜潮生笑著,嘴角梨渦淺淺,可是眼神裡卻有些許玩味,輕聲道,“呵,好男人?”劉世軒完全可以等那件事被大眾淡忘了,再與林茵舉辦婚禮,可他偏偏選擇了這個時候,這樣做,最大的好處,就是為他樹立更好的形象。那夜刺殺的事情,他暗中調查過,似乎與新形鴉片有關。毒品的生意一直都是斧頭幫在做,可最近有人插了進來,搶佔了市場份額,現在煙館裡的生意比過去慘淡了不少。上層人士追求更高階的享受,有了新貨,自然瞧不上這些普通大煙了。

儀式完成後,眾人到了劉世軒的家中,參加酒宴。

席間,張雨亭藉口離開。

劉家的院子很大,護衛眾多,張雨亭掏出了劉家的院落圖,找到了書房的位置,悄悄開啟門鑽了進去。他只需要找到來往書信,或賬目資訊,就可以知道劉世軒到底是在與何方勢力勾結。

張雨亭仔細翻看,修長的手指在書架上慢慢滑過,門吱呀一聲,再次被推開,他連忙轉身,蹲下了身子,挪進了書桌下。來的人步履匆匆,似乎也在翻找著什麼,他慢慢探出了頭,看見那人的一刻,那人也看見了他。

兩人皆是一愣,張雨亭站起了身,輕聲道,“你怎麼來這了?”

杜潮生嘴角掛起了笑,酒窩淺淺,反問道,“你不是也在這。”

兩人都再沒有問各自的來意,只是翻找起來。

張雨亭在一本詩詞選集裡找到了一封外文的信件,他開啟快速的閱讀了一遍,心沉了下去,劉世軒竟是賣國賊。將信件裝進了口袋裡,他開口道,“我先回去了,你小心。”

杜潮生笑著點點頭。

王月華的小臉通紅,她喝了不少酒。因為上次保護劉世軒的事,這江城的許多的名流都認識了她,懷著好奇,他們都上前敬酒,王月華性格豪爽,來著不拒,酒杯端起就是一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