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華極為認真的點點頭,開口道,“相逢即是有緣,你看起來比我年長,月華自然該稱你為兄。”王月華心底的小算盤打的響,她在江城不認識什麼人,這杜海潮雖然與她說的普通話,可她還是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本地話的調調,多了當地人做朋友,總是多些方便。

杜海潮抬手搓著下巴,也是一臉認真地道,“你既叫我杜兄,那我還真的好好想想,有什麼好工作能介紹給你。”

王月華臉上藏不住喜悅,她連眉毛也笑了,她扭頭看看修車的店鋪,開口道,“我能不能幫你修車?”她也聽說過,這修車的工資很高。

杜海潮搖搖頭,開口道,“這不行的呀,修車是很複雜的,要經過專門的培訓,還要定期培訓。這不行的。”說完,他盯著咖啡杯認真思考著,突然,抬起了頭,笑著道,“我想到一個好工作了。”

王月華兩隻手撐著臉,問道,“什麼?”

杜海潮臉上依舊是澄澈的笑,“你會唱歌嗎?”他打第一眼看見王月華,就覺得她很漂亮,若不是她的短髮,追她的人定能將這條街排滿了。若是將她收拾一番,換個髮型、換個穿著,訓練一番,推上百樂門的舞臺,她定能名噪一時,蘭菊雖好,可最近因為弟弟的事,心力交瘁,雖說看著讓人憐惜,可百樂門是個找樂子的地方,人們看久了終歸是煩的。

王月華點點頭,她非常自信的揚揚下巴,用大拇指指著自己,開口道,“小爺我,不是,本姑娘我唱歌賊拉好聽,不僅會唱歌,還會吼秦腔。”

杜海潮看著王月華爽朗的樣子,眼裡的笑意更濃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姑娘,不矯揉造作、大大方方的,這樣的反而好調教,她現在看起來太男兒氣了,缺少女人的媚態,訓練一番後,要讓她的一顰一蹙、舉手投足間都能勾魂。

杜海潮盯著王月華看著,他觀察著她。

王月華被他的眼睛盯著很不自在,她爽朗的笑笑,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開口道,“我的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杜海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收回了眼睛,端起了咖啡。

“那我的工作?”王月華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的眼睛很明亮,就像是白玉棋盤上落了黑子,看起來純真而又美好。

“你剛才說了,你會唱歌,那天,在百樂門,我留意道,你觀察臺上的歌女很久。如果我說,我給你介紹的工作就是在百樂門的唱歌呢?”

杜海潮觀察著王月華的情緒的變化,人們都認為歌女低賤,不願意做歌女,而且,那天,他也看見了站在王月華身旁的張雨亭,他看起來雖然斯斯文文的,可是沉下臉來的時候也是不怒自威,身份應該不簡單。

王月華低下了頭,她是不願意的,她好歹也是做大當家的人,怎麼可以穿著那麼短的裙子在舞臺上搔首弄姿的,況且雨亭也不會願意的,她想去百樂門都會被拒絕,更別說站在臺子上唱歌了,若是他知道了,肯定不要她了,會將她趕出去。

杜海潮敲敲桌子,笑著道,“不願意也沒關係,我還可以介紹其他的給你。”現在雖說大清亡了,可人們的思想還是保守,清白人家的姑娘一時間很難接受歌女這種身份,不過,錢對人的誘惑很大,拉她們下水的方法有很多。

王月華抬起了頭,看著杜海潮的梨渦,輕輕點點頭。

杜海潮假裝漫不經心的問道,“哦,對了,那天與你在一起的男子是?”

王月華一下子被問住了,要怎麼解釋他們兩的關係呢,思前想後,王月華開口道,“他叫張雨亭,是我的遠方表哥。”

杜海潮笑而不語,他看出她在撒謊,那天,王月華被張雨亭他一把就扯進了懷裡,他本以為他們兩至少應該是情侶,這樣看來是張雨亭在單相思了。

杜海潮笑著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說完,站起了身。走向了停在了修理店門口的吉普車,開啟了車門,彎著腰,一隻手背在身後,一隻手攤開,對著王月華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