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皎月敲響了陳歡病房的門

“進來。”

王月華和張皎月一起入內,張皎月看向了桌上喝了一半的雞湯,開口道,“這湯不合你口味嗎?這是我一大早就命人燉的,你和姚團長都受了傷,要多補補,這雞湯最補人了。”

陳歡開口道,“湯很好。”

王月華急得戳戳張皎月,分明她倆來是問小蘭的事的,怎麼張皎月一開口就說到雞湯上去了。

張皎月輕輕挪挪身子,開口道,“我和月華這會兒來呢,是有事要問你。”

陳歡躺在病床上,半蓋著被子,露在外面的手疊放在被子上,扭頭看向了張皎月,禮貌道,“您說。”

王月華看著陳歡,陳歡長得很端正,是那種看起來就是很靠譜的男人。

張皎月看向了王月華,開口道,“你說吧,小蘭是你的丫鬟。”

王月華開口道,“剛才小蘭哭著跑出去了,是為什麼?”

張皎月覺得王月華問的太直接了,可是,不這樣問,好像也沒有其他方式了。

陳歡嘴角的笑意一僵,垂下了眼眸,開口道,“小蘭剛才說,她喜歡我,她是個好姑娘,只是,”

王月華聽見陳歡這樣說,著急地打斷了他,開口道,“她是個好姑娘,又喜歡你。這不是好事嗎?為什麼會哭呢?”

張皎月對自家弟妹是服氣的,她扯扯王月華的胳膊,開口道,“讓陳歡說完。”

陳歡接著道,“只是,我已經有心上人了,所以,”

王月華急忙道,“是上次那個米國的女人嗎?叫啥來著,瑪麗莎?你還惦記她呢?她和你不合適,她和我們都不是一個品種,她黃頭髮,藍眼睛,不行的,這不好。”

張皎月瞪了王月華一眼,什麼叫不是一個品種,那叫人種,沒文化。她再次開口道,“你能不能讓陳歡把話說完?”

王月華點點頭,說到,“能。”

陳歡抬起了臉,開口道,“大小姐,少夫人,我已經說完了。我和小蘭不合適。”

王月華看著陳歡開口道,“你有心上人,我怎麼沒見過?”

陳歡眼裡的光暗了下去,開口道,“她過世了。”

王月華脫口而出,“這麼年輕?”

張皎月掐了王月華一把,她就知道,她這個土匪弟媳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能把天聊死。

陳歡扭頭看向了窗外,說到,“是我害死了她,她有心悸,不能受刺激的,我還天天讓她擔心。本打算這次從京城回來就娶她的,可回來時,她已經下葬了。”

張皎月安慰道,“你也別太傷心了。”

王月華看著陳歡的側臉,看見一滴亮晶晶的淚從他臉頰滑落了。她開口道,“來生,她一定會投生在好人家,一生安康的。”

陳歡帶著重重的鼻音,說到,“一定會的。”

“你好好休息,我們出去了。”

病房內迴歸了安靜,陳歡躺平了身子,看著天花板。眼淚從眼眶裡無聲的流著。她打小就有心悸,不能受刺激,他分明是知道的,他該好好陪著她的,可是他還是考了軍校,成為了一名軍人。他扔下她,去江城,去京城。他不知道他離開時,她已經病重了,她來送他,一雙眼睛紅撲撲的,他知道她哭過了,可是他還是那麼狠心,自私地為了自己的前途,拋下她,去了京城。

他不知道那一見竟成了他們之間的最後一面。

這幾日,他每晚做夢都會夢見她穿著那件淡粉色的旗袍,紅著眼睛,站在巷口,背後全是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