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華感覺到他呼吸急促,連忙鬆開了他,往後退去。她的髮梢擦著思南風的嘴唇滑過,思南風看著她那張嬌俏的臉,腦中浮現出她梨花帶雨躺在張雨亭身下的樣子,一時間憤怒滿懷。

王月華在他眼裡看到了殺氣,可又覺得自己看錯了,他嘴角明明帶著淺笑,瓷娃娃般精緻的臉上寫著稚氣,白色長衫襯的人更加美好。

思南風來來回回走了好幾回,才拄著柺杖回到了二樓。

他站在床旁邊,張開雙臂,等著女僕為他脫衣,那樣子就像一個皇帝。

王月華站在他身後,不由自主的翻個了白眼,腹語道,“大清早亡了。”

思南風趴在了床上,將頭枕在手臂,偏著頭看她,眼睛裡全是美好,輕啟唇齒,語氣溫柔,“月華,該幫我推拿了。”

王月華站在原地看他,白光照在他的臉上,他溫柔的像雛菊一樣,露出的白皙肩膀上一道醒目的疤。她心中疑惑,明明昨天肩膀上沒有疤的,難道是張雨亭動手了,可是一擊不中,豈不是打草驚蛇。

她假裝心疼他,指腹輕輕在他的肩頭滑過,詢問道,“怎麼受傷了?”

思南風垂下了眼眸,輕聲道,“有人想要我的命,不過他已經死了。”他說的平常,就像是捏死了一隻螞蟻一般,王月華懸著的心沉了下來,看來不是雨亭做的,應該還沒有暴露,可是是誰又被這個變態殺了。

感覺到王月華的手停在了他的肩頭,他輕聲道,“別擔心,只是一個小混混,說是要我為蘭菊償命,蘭菊是誰啊?你認識嗎?”這輕輕的一句,是為了試探她,今天的人是誰派來的,他至今還沒有查到,可是他查到了王月華、蘭菊他們關係很好,醫院的護士經常看到她們倆在一起。

王月華連忙抬起了手,往後退了退,按在了他的腿上,他不會突然提到蘭菊,他肯定調查了她,不然,昨夜,她分明讓司機將車開在了百樂門,司機下午卻直接開到家門口了。眼睛裡全是寒冷,可是語氣卻柔軟,“蘭菊,認識啊,她是百樂門的歌女,唱歌特別好聽,以前,她弟弟在醫院,我經常去看她弟弟,就是為了和她增加感情,好多聽她唱兩嗓子。只可惜,她弟弟死後,再也沒見到她了,真是遺憾。不過,你剛才說有人讓你為蘭菊償命?那蘭菊?”說到這,她假裝害怕,不說了,她道要聽他怎麼說。

思南風的心防放了下來,她剛才說的,與調查基本吻合,而且她還不知道蘭菊已經死了,說明她突然出現不是為了給蘭菊報仇,是他想多了。他閉上了眼睛,感受著她指腹間的溫熱。像是在說故事一樣的說著,語氣裡帶著笑,“我其實也不知道她死了沒,那天劉世軒那個小胖子將她帶來,說是讓她給我唱兩首,我一聽,確實唱的不錯,然後,我就和她一起泡了溫泉,她很溫順,也很殷勤,後來我們回房了,我只不過是和她玩一點小遊戲,她就受不了了,她想跑,我追,她就站在了窗戶上。我以為她不會跳,誰知道她真跳了?我到窗邊的時候,她已經落地了,她就落在路燈下,可我感覺她的眼睛還在看我,我就讓他們用鞭子打她,我是真的怕,你知道嗎?我真的怕。”

王月華的眼睛慢慢溼了,可是她將眼淚逼了回去,她不能哭,不能被他發現。蘭菊,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她用眼睛的餘光看向了窗臺,她能想象到蘭菊站在窗臺上的無助,她是被他活活逼死的。

思南風感覺到她手上的力度加重了,扭頭看她,發現了眼裡的淚光,他覺得她一定是害怕,他掀掉了被子,坐起了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將她拉了過來,伸手環住了她的腰,將頭靠在了她的小腹,輕聲道,“別怕,對於你,我不是壞人,我會永遠對你好的。”他說的很真誠,真誠到他自己都相信了。

她討厭他的觸碰,這讓她覺得噁心,比吃飯吃到頭髮都噁心,她的手垂在身旁,只需要輕輕一抬,就可以捏住他的脖子,要了他的命。若是以前,她不管不顧,定會掐上了他的脖子,可是現在她有了雨亭,她可以逃亡,可他不可以,他是醫術高超的醫生,他有理想,他要活在光明裡。

王月華始終沒有抬起手,任由他抱著。

思南風靠著她的小腹,慢慢的有了一絲睡意,他鬆開了她,躺進了被窩,蓋好了被子,眉眼間帶著淺淡的溫柔,笑著道,“你該回家了,我睡了,晚安。”說完,他閉上了眼。

王月華在女僕的帶領下,出了臥房。到了一樓,抬眼看去,巨大的水晶吊頂投射著光芒,她不由的想到,若是這個吊燈掉下來,思南風恰好站在這,是不是就能砸死他?

走出了房子,路燈投射出昏暗的光,路燈旁飛舞的塵埃清晰可見,她彷彿看見蘭菊站在路燈下衝她微笑。扭頭,就看見了花園裡那抹蹲著的身影,他正在用手一寸寸的探著路面,保證絕對的平坦。

上了車,王月華主動開口了,她問道,“這裡的僕人都是來自哪裡?”

“不知道。”

“今天,若是我不在,那個僕人會死嗎?”

“會。”

“思南風經常這樣殺人嗎?”

司機認真的回答了她,因為他的良知告訴他,或許副駕駛上的王月華可以讓思南風變回之前的樣子。他說到,“少爺以前性格很好,對我們這些人都很好,可是,出事之後,他就變了,脾氣變的很差,很愛殺人。我看得出來,少爺很喜歡你,你或許可以讓他變回原來的樣子。”

王月華透過車子的擋風玻璃,看著寬闊的路面,開口道,“思南風為什麼會出事?”

“少爺是從樓上摔下,跌斷了腿,可為什麼會從三樓掉下來,沒有人知道。”

王月華扭頭看向了車窗,嘴角浮現了一抹冷笑,要是摔死就好了。

下了車,王月華推開了家門,家裡的燈亮著,張雨亭裹著薄毯靠著沙發睡著了,鼻頭一瞬間就酸了。她笑著走向了他,伸手輕輕推推他的胳膊,張雨亭長長的睫毛慢慢的顫動,一雙如水的眸子,讓人心生憐惜。王月華彎腰吻上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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