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響了,子彈擦著張雨亭的頭皮飛過。原來人在瀕臨死亡的一刻腦子是空白的。

林叔扣動扳機的一刻,姚佔彪連忙撲向張雨亭,將他護在身下

林叔眼神複雜,有惋惜,有遺憾,他語重心長,“佔彪,我養你二十年,月華又與你一起長大。而他與你相識不過三日,你不僅私自放他走,今日還用命護他,這到底是為何?”

姚佔彪跪直了身子,開口道“他不能死。放他走,我去跟月華解釋。”

“解釋,你要如何解釋,你知不知道,她今日命懸一線,嘴裡唸的都是這小子的名字。”

命懸一線,張雨亭連忙爬起了身,反問道“月華,她傷的很重!”

林叔坐在了虎皮椅上,開口道“不重,死不了。”他放這一槍就是為了震懾他,讓他不敢再有逃跑的念頭。

張雨亭站起了身看向姚佔彪,原來他們口中的傷得不重就是死不了的意思。

“我想去看看她?”

林叔抬眼,“她在你們的新房裡”

張雨亭轉身抬高了腿,跨過了高高的門檻,門兩旁的大紅對聯依舊洋溢著的喜氣。

林叔看著姚佔彪,開口道“佔彪,叔知道你喜歡月華,可她喜歡的是那小子,況且,叔看得出來,那小子也中意月華,他們倆需要的是時間磨合。你好好想想今天的事你錯在了哪裡,想清楚了,就回屋睡覺。”

林叔剛站起身,姚佔彪就喊了一句“他是革命黨。”

林叔跌進了椅子裡,再次確認到“你說什麼?”

姚佔彪跪的筆直,再次說到“他是革命黨。”

林叔垂下了眼眸,對姚佔彪擺擺手,開口道“你起來,回屋去。”

姚佔彪依舊跪著,喚了聲“林叔。”

林叔低著頭,臉上掛滿了愁緒,他原本以為姚佔彪放那小子走,是因為嫉妒,不想月華和別人好。

林叔自語道“作孽呀。”

張雨亭輕輕的推開了門,屋內黑暗一片,他點亮了油燈。

他看向炕上虛弱的人,她嘴唇都白透了,她很安靜,呼吸淺不可聞。

伸手取下了蓋在她身上的大紅喜被,解開了她上衣的扣子,他一眼就看到了她胸口的紗布。他開啟了箱子,帶上了裡面的手套,取下了王月華胸口的紗布。

原來她真的命懸一線,這子彈再低一點,就擊中了心臟,他伸手按按她的傷口,進行檢查。

王月華感覺到疼痛,輕哼了一聲。

處理的很好,只是刀口開的有點大了,若是他來做,興許她可以少挨幾針。

確定她沒事,他的心情緩和了不少。他彎腰揉揉酸困的腿,提起了箱子,再次出了門,他躡手躡腳的溜到了寨門口,感覺到肩頭上搭上了一隻手,他被兩位兄弟架回了屋子。屋門被關上,他再次開啟門,卻見那兩位兄弟在門口站的筆直。

既然走不了,那就從長計議,反正今天也乏了,那就再住一晚,張雨亭如此想著,推開門出了屋子,他跑了一下午出了一身臭汗,他想去洗澡。

張雨亭開口道,“兄弟,我想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