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榮欽已經將話說的明白,顧灼華卻還是不願就這樣無所事事的躲在他身後什麼也不做,他媽媽也是一起和她被壓在地下,靠著銀錐那個小傢伙才得以逃生,既然是同患難,就該一起面對一切才是。

“為什麼不是你保護我呢?傷了右手還有左手,學機關術練了那麼多年,兩隻手都管用得很,其他的我不太懂,照著名字分銀兩還是沒問題的。就在你對面,這樣放心了?”

“嗯,在我這找點事做,總比偷跑出去好。若是累了就到裡間休息,沒人會說你。”

鼻尖在榮欽臉頰親暱的蹭了蹭,隨即單手提了裙襬坐到對面的桌邊開始分配銀兩。看著花名冊上一個一個被圈起來的名字,顧灼華的心情也跟著莫名沉重起來,見榮端在一旁核對,便低聲問了問。

“這一次地震死了很多人麼?這些名字,一個挨著一個的都被圈起來。”

也就是顧灼華一直都未曾出侯府,否則便會見到這王城之中的慘狀了。死傷之人幾乎可以說是不計其數,甚至有些還沒被挖出來。處處都是破敗衰落之景,也難怪榮欽再三強調不許顧灼華離開侯府,也不許他們說起。

榮端擦拭著手裡的碎銀,輕輕嘆口氣隨即抬眼看了看榮欽,見他並未看過來這才低聲開口解釋。

“是啊,死了很多人不過侯爺是個面冷心熱的好人,不會虧待他們的。否則也不會為他們分發銀子了。去世的每人給十兩銀子,受傷的是三兩,有不少人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了,侯爺也不怪罪,各個給了雙倍的月錢呢。”

難怪之前見到榮欽的時候下人們都那麼客氣,原來是因為他這個人真的值得跟隨。顧灼華撐著下巴看向榮欽,下一刻卻被榮欽看了回來,嚇得顧灼華低頭奮筆疾書,又寫錯了一個名字。

雖說顧灼華是自家主子,但這已故之人的名字都要寫錯,到了分發銀子的時候恐怕更要麻煩,榮端實在是看不下去,隨即伸手點了點那錯字,低聲提醒。

“姑娘,這是寫的什麼呀?改了兩遍都成蜘蛛了,要是寫錯就換張紙吧。”

“榮端,什麼事都要她來做,養你們做什麼的?你寫。”

未等顧灼華做什麼改動,榮欽便是當機立斷。抬眼看了看顧灼華和榮端的距離,隨即掩唇咳了幾聲。

顧灼華最怕的就是榮欽哪裡不舒服,聽到他咳嗽便是立刻坐到他身邊。

就在此時,容庭忽然走了進來,低聲稟報。

“侯爺,門外有一位姑娘,屬下未曾見過,但她自稱是垂雲閣弟子付愉,來找柳姑娘。”

一聽到這名字,顧灼華便是急匆匆的趕了出去,臉上也是藏不住的笑意,榮欽卻是朝著容庭使了個眼『色』,容庭隨即追了上去,以防不測。

到了門口,顧灼華果然是見到了一直以來最為期待的那個小姑娘。

“小魚兒!這次竟然是你來找我,是雲暮師兄走不開?”

“嗯,雲暮師兄幫著師父修復垂雲閣的機關,實在是沒法下山,讓我給師姐帶吃的來呢!這次我可沒偷看,一路上擔心著師姐你,連歇腳都不敢,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山上還有不少事,我得先回去了。”

顧灼華隨手將銀釵交給付愉,也就算是告知雲暮東西的確是她收的。

單手夾著包袱回到書房,毫不忌諱的當著榮欽的面拆開,榮欽也是親眼所見,雲暮寫的信中,字裡行間只有慰問和擔憂,沒有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