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爽嚥了一口唾沫。

她妥協了。

許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問道,“他,傷的很重嗎?”

女醫生頷首,便拿著託盤進去了。

門關上的時候,被血水染紅的床榻上的男人沙啞微弱的聲音響起,“來……了……?”

“嗯。”

女醫生心疼地看了一眼虛弱的男人,把毛巾放到了盆子裡面打濕,擰幹,擦試著男人血肉模糊的胸膛。

“楊洋,幕後人,一定是席家。”女醫生俯身,輕聲在楊洋耳邊說道。

楊洋狹長的鳳眼裡浸滿了冷汗,讓他睜不開眼睛,額前的碎發濕浸了一大片。

頭側的鮮血還在洶湧而出,順過他蒼白無力的俊龐,一滴滴地落到鎖骨處,一直在流淌。

他蒼白的唇微微張開,含糊不清地吐出了幾個字。

聲音太過於小聲,女醫生更加湊近了一點兒,才聽到他咬著牙說,“她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饒不了你……”

接著,他疼的昏了過去。

沒有了聲音。

女醫生臉色一白,手中的毛巾掉到了瓷白的地板上。

木訥的看著緊緊閉合著的門,鄭爽的那張緊張蒼白的臉一點點的浮現在她眼前。

原來……

他一直都放不下那個女人……

可是,她為了正大光明的愛他,她甚至斷絕與席家的來往,親筆簽下了親子斷絕書……難道她做的這一切,她都沒有看到嗎?

外面的那個女人明明是為了錢而朝著他撲來的,後來又背叛了他找了其他的男人,可是為什麼?他就不能忘了她。

他到這裡來,難道都是為了那個女人嗎……?

愛了這麼多年的男人,

她真的不甘心就此放手,她搭進去了那麼多……

“楊洋,你記住,我……從來就不想放棄你,以前是,先在也依舊。所以,你剛剛說的那些,我真的做不到放過,不止是我,席家也一樣,這一切,都不可能這麼快結束的,你懂嗎……?”她無神的眸,看著昏迷過去的楊洋,他身下的床單依然是那麼的觸目驚心。

鮮紅的一片。

那就是代價。

保護那個女人的代價。

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對一個女人如此般痴情,她寧願他是那一種混在燈紅酒綠下的男人,風流倜儻,至少那樣,她會有機會,不是嗎?

女醫生苦澀的勾了勾唇,坐下,從容不迫的從醫藥箱中拿出繃帶,把他的頭放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手指有些顫微的把繃帶一圈圈小心翼翼地纏到他的頭上。

她最討厭的就是這一種的自己。

明明非常恨眼前的這一個男人。

可是,

卻又情不自禁的對他掏心掏肺的好。

鄭爽站在門前,來回鍍步,最後在小雨妖妖的慫恿之下,把門悄悄的開啟了一丁點兒,往裡面一瞄,就看見那個女醫生俯身在楊洋身邊,在他耳邊輕語。

那個場面,

那種舉動,

著實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