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真相往往是這樣猝不及防。

兇手……不過是兇手的一個幫兇罷了。

面見懷茗,便是將葉姨娘已經開始結痂的傷口再撕開,鮮血淋漓。

但陳錦不後悔。

這便是世道。

要想生,便要不擇手段。

她早已明白仁慈,有時候起不了任何作用。

陳錦沒有久留,出了府,徑直往醫館的方向去了。

讓馬車遠遠的停在街角,陳錦掀開簾子往外看,看見新開的鋪上掛上皇上親筆禦書的牌匾——妙手回春。

皇上對墨童救了元徵一事,果真十分動容。

有了皇上親賜的牌匾,看來墨童以後可有的忙了。

陳錦看了一陣,便放下簾子,馬車駛離原處,朝另一個方向去了。

……

陳珂一夜沒睡。

想起陳淑,想起陳嘉,再想到陳錦,外頭的天兒便已經大亮了。

碧羅進來伺候他起身,見他合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遠遠的把碧羅嚇了一跳,忙奔過來,“大爺!”待見陳珂大睜的眼睛,方才鬆了一口氣,“大爺這是一夜沒睡嗎?”

陳珂不答話,只翻身坐起,“給我更衣。”

碧羅連忙應了聲是。

待出了房門,東遠已經候在門口了。

陳珂看了他一眼,徑直朝偏廳了,東遠沉默地跟在後頭。

兩人進了廳,東遠突然跪下。

陳珂眉頭一皺,“東遠,你這是做什麼?”

“三姑娘的事我查到了一些,卻不知該如何是好。”東遠緩緩說道,跟陳珂一樣,他為了追查陳淑的行蹤也是一夜未睡。

陳珂聽罷,不知為何心下一跳,半晌才道:“你說吧。”

東遠看著他,一雙眼睛熬得通紅,突然俯趴下去,朝陳珂磕了個頭,“爺,你真要知道?”

陳珂呡唇,厲聲道:“有話便說,做什麼吞吞吐吐的!”

他鮮有這樣動怒的時候,東遠望著他,一時竟震住了。

見陳珂目光望來,他才晃回神,緩緩說道:“爺料得沒錯,三姑娘確還在府中。”

陳珂霍地站起身來,“在哪裡?”

“埋在四姑娘的院子裡。”

“什麼?!”

東遠道:“當晚三姑娘自東府進了西府,那時兩府中間的小門還未上鑰,被西府值夜的婆子看見了,那婆子想上前詢問,卻又被人叫住,一轉頭,便不見三姑娘的蹤影了。

昨夜入夜後我回來時,恰遇四姑娘屋裡的丫頭,與那丫頭閑話了幾句,那丫頭說四姑娘近日院子裡蟻蟲眾多,撓得人不能安生,正準備明日讓人來治一治。我聽著可疑,便趁後半夜院子裡的人都睡了進去了一趟,發現……發現三姑娘被埋在那棵石榴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