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缺和桑桑站在書院附近那片荒地裡的墳墓前,點燃了幾隻香火,倒了一壺好酒。這裡埋著神符師顏瑟,寧缺以為他死了。

所以顏瑟不明不白的受了幾年的陽火,寧缺說了一些話之後便是離開了。

又是往深處走了一些,寧缺找到了小黑子的墓。那是一處更加偏僻的地處,和亂葬崗差不了多少。

寧缺有些愧疚,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壺酒。熟練的擰開蓋子將散發著醇香的酒倒在了墓碑之上,夏侯死之前,自己一直不敢來祭奠小黑子,甚至連提都不敢提起。

現在夏侯死了,自己終於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提起了。甚至自己直接詢問侍衛處的人,他們將小黑子埋在了何處。

“夏侯的屍體蒸發了,很抱歉我沒有做到將他的腦袋提到你的墳墓前祭奠。這美酒就算是給你的安慰吧,夏侯死了,連魂魄都蒸發了,你也不用擔心他去下面找你的麻煩。”

晚上桑桑和寧缺回到了學士府吃飯,飯後桑桑被岳母拉去問話了,寧缺則是小心翼翼的陪著曾靜大學士說話。

出府的時候便是有些晚了,寧缺和桑桑決定回老筆齋過一晚。老筆齋斜對門的書坊熱熱鬧鬧燈火通明,寧缺深深的望了一眼便是進了老筆齋。

書坊二樓的一扇窗戶裡面,葉凡透過縫隙看著兩人進入了老筆齋。葉凡的神情嚴肅起來了,這已經是他蹲在這個臨近大街的窗子前的第四個晚上了。

“是今天晚上嗎?”

葉凡喃喃自語道,他只記得桑桑發病的地點是老筆齋,時間大概就是這段時間,為了不錯過葉凡這幾天晚上幾乎都在盯著老筆齋。

老筆齋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多了一層灰塵,經過桑桑細心的打掃之後,老筆齋又恢復成了寧缺熟悉的模樣。

桑桑燒好了熱水,洗漱完畢之後,兩人便是進入了睡眠。但哪能真的就睡的安寧,曾靜大學士在書房的那些話還在寧缺的腦海中迴響。

“桑桑今年十六了,你們若是要去爛柯寺,路途遙遠.........你們出發前把婚事定了吧。”

寧缺有些睡不著,夢裡仍然還是重複著一樣的情節。

寒冷黑暗的荒原之上,大唐的騎兵,南晉的弩兵,月輪的武士。荒原的前方有三道煙塵,黑夜來臨,人們驚恐萬分。

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在他身旁說道。

“時間不多了.....”

寧缺猛地被驚醒,他感覺到懷裡的桑桑動了一下,似乎是不舒服的皺著眉。寧缺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桑桑的眉頭越來越近,似乎很痛苦。

黝黑的臉龐開始變得蒼白,血色逐漸從桑桑的臉上消失。

寧缺換了,急忙將桑桑喚醒。

“桑桑,醒醒,桑桑!”

桑桑痛苦的打著冷戰,冰寒似乎要從骨子裡溢位來似的。寧缺即使是隻接觸到桑桑的手臂便是覺得自己就要被冰封似的,寧缺一驚,便是緊緊的抱住了桑桑。

寧缺的腦海裡只剩下了一個念頭,去書院。

只是剛將桑桑抱起,寧缺的腦海中便是閃過進門前的那一幕。對門的書坊開了,葉凡在對面。

寧缺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葉凡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他剛這樣想著,突然屋頂便是被轟隆一聲被葉凡破開了一個大洞。

“以後有機會你再慢慢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