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中美關系會好到什麼程度?

白宮。

幕僚長威爾頓伯頓帕森斯從白宮外返回,徑直走向艾森豪威爾的橢圓形辦公室。

“總統,已經與r.伍談過了。”

帕森斯從公文包裡掏出一張便簽紙:“這是我們會談時,伍修權透露的主要資訊。伍再三提醒我,會談不要留下任何紙面記錄,可我擔心遺漏了什麼,還是記下了要點,當然,這張記錄紙上沒有伍的簽名。”

艾森豪威爾接過便簽紙:“很正常。我甚至都不能肯定白宮裡每一個人都可靠。”

中方的聯絡小組還沒升級為大使館班子,在現在的美國境內,中國駐聯合國代表團團長伍修權是位階最高、黨內地位最高的中國人,一些高層的資訊傳遞、對話,聯絡小組不能全部包辦,還是得由伍修權來。

由於最近的南威島事件,中美之間必須有一個高層的溝通渠道,化解雙方的疑慮,防止戰略誤判。當白宮的秘書向中方聯絡小組提此事時,中方竟然也表示認可,最後雙方選定了伍修權和白宮的幕僚長帕森斯——這兩個級別足夠高、保密性足夠強、可以代表兩國高層傳話的人,面對面交流資訊。

聽說伍修權已經快要結束他的10年任期了,明年初就會卸任回國,和艾森豪威爾本人的卸任日期差不多。不知道接替他的是誰呢?

艾森豪威爾看便簽紙,帕森斯在沙發正坐,等待艾森豪威爾問便簽紙大綱上沒有記錄的細節問題,帕森斯可以從腦子裡調記憶出來予以補充回答。

“中國的政治局再次予以確認,此次登陸南威島的行動是一次單純的戰略策應,”艾森豪威爾說道,“所以,他們的聯絡小組的言行表現是嚴格按照高層的授權行事的?”

帕森斯:“伍修權強調,歐洲這一輪局勢的緊張主要由美國引起,這一點是是非問題,必須要講清楚。中國從維護和平穩定的角度出發,認為沒有必要將歐洲的緊張局勢帶到亞洲,但是,中蘇存在友好同盟互助條約,中國必須在戰略上與蘇聯處於相互策應的態勢。”

艾森豪威爾:“很好。”

帕森斯:“歐洲緊張而亞洲不緊張,這正契合您的戰略,讓美國集中力量於歐洲。”

艾森豪威爾:“更契合中國的戰略。中國現在也痴迷於發展與建設。所以,在亞洲範圍內,我們與中國有相似的戰略觀點,而對話機制的建立讓雙方的政策存在調和溝通的可能。在亞洲的絕大部分地區,中國和美國沒有理由發生沖突,除了臺灣。”

帕森斯:“福爾摩薩,中國會逐漸接受現實的。”

艾森豪威爾繼續往下看。伍修權與帕森斯接下來談的幾點其實聯絡小組與白宮的秘書已經說過了,只是伍修權再複述一遍,就等於有高層的背書,有更高的可信度。

中國登陸南威島是個戰略策應。在這波熱點過後,南威島的駐軍不會撤走,因為其上的燈塔和漁船避險港口是真的有實用價值的。但中國保證島上駐紮的是純防禦部隊,除非周邊局勢惡化並産生了危險性,否則不會增加駐軍和升級武器裝備。

關於“局勢惡化”和“危險性”,伍修權的解釋是:南海周邊國家發生了南沙群島也捲入其中的戰爭;或是太平島和景宏島上的國軍意圖奪取我方控制的島嶼。

對了,伍修權還提了一句,中國稍後一段時間,會用同樣的方式在北子島登陸布點。

現在南沙最大的島太平島、第二大島景宏島被國軍佔據,中國佔據的是第四大和第五大島,但按照自然環境來看,這兩個島是剩餘島嶼中生存條件最好的島。

“威爾頓,”艾森豪威爾說道,“你知道這件事最讓我震驚的是什麼?不是中國表現出的靈活與緩和態度,而是中國對行動力度的拿捏,恰到好處。”

帕森斯:“中國做了一件既可以上新聞頭條的、但仔細分析性質和影響,又不至於讓中國和美國正在修複的關系瞬間破裂的事。既體現了中蘇同盟的精神,也不影響中國既定的外交政策與戰略。”

艾森豪威爾:“如果他們做的事情力度更輕一些,就可能沒有達到蘇聯要求做的效果;如果他們用了更重的手段,比如攻擊臺灣的外島,比如爆炸一枚原子彈,那麼國會會要求中美之間停止接觸和關系解凍。”

帕森斯:“據五角大樓說,中國的原子彈工程可能會在1961年試爆第一枚原子彈。現在他們就算想進行核試驗,也做不了。”

艾森豪威爾:“如果是這樣,那我就要感謝中國人了。在我的任期內,越南和整個印支半島保持和平,沒有發展成熱戰;在我的任期內,中國沒有進行核試驗,並且與我們解凍了關系。”

……

普林斯頓大學。

“我一大半的職業生涯都放在研究蘇聯和東歐,對中國缺乏深入的瞭解,這句話是真的。我甚至到現在都不懂中文。”

前美國駐蘇大使、前白宮首席戰略家喬治凱南現在在普林斯頓大學任教。白宮幕僚長威爾頓帕森斯在經歷了這一連串事件後,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補一補冷戰國際戰略的知識,就到普林斯頓找到了喬治凱南。

喬治凱南的思想意識形態濃厚,但他分析問題卻非常現實,眼光相當毒辣。他在為白宮工作時就得到了“只有一個喬治凱南算是戰略學家)”的評價,在90年代後,美國甚至興起了一個“喬治凱南學”,研究他冷戰時期的思想和論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