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眾人各異的目光,慕容桐多少還是有些不適應的,完全一幅小女兒的姿態緊緊跟在張雨晴身邊,半步不敢離開。

商場上的人紛紛前來敬酒,還不忘誇獎令愛聰明得體,前途無量之詞,都將前段時間慕容桐與徐詹祁緋聞一事,識趣地裝做沒有發生,而張雨晴當然一一回以無可懈擊的笑容,應對自如。

慕容桐斂著眉目,淡淡的笑著,心不在焉的品著手中的紅酒。

“慕容桐,生意場上的應酬就是這樣,不管心裡痛不痛快,面上你都得心甘情願地去接受,絕不能有半點情緒發洩,當然,對於他們的誇贊,你聽過就好了,都是虛虛假假的東西,不必要放在心上,明白嗎??”等一撥敬酒的人走遠,張雨晴便低聲附在慕容桐耳邊輕聲授教。

“我知道了。”慕容桐深感疲憊,低聲的應道.

恰逢這個時候,徐詹祁端著酒杯,款步朝她們走了過來,他是來同張雨晴敬酒的,禮貌的問候張雨晴的身體狀況,隨後,兩人便聊著商場上的一些情況事宜。

張雨晴似乎很高興見到徐詹祁前來敬酒,笑容比剛才要深的多,兩人聊得投機,絲毫沒有之前報導所寫的那樣,因為徐詹祁拋棄自己的女兒,而有任何的芥蒂。

“徐詹祁,你年紀輕輕,事業和家庭都經營有道,難得啊。”張雨晴以長輩的口吻發出感嘆,語氣聽起來十足的真心。

徐詹祁自始自終的目光都沒有在慕容桐身上停留過半秒,聽著張雨晴的話,臉上神色自然,微微一笑,“伯母,您過獎了,論成功,我還得多向您學習。”

這番贊美的話由明朗集團執行長口中出來,稱得上是最高贊譽了,張雨晴開懷的笑了起來,直說後生可畏。

還不忘跟一旁一直沉默的女兒道:“慕容桐,以後好好跟徐詹祁學習,要想獲得成功,樣樣都得下功夫的。”

“是。”這兩人之間的你來我往,慕容桐聽出幾分,可又有些猜不透,不知他們兩人之間打的到底是什麼啞謎,只得順著媽媽的話杆子,答應了一聲。

彷彿這個時候,徐詹祁才發現了慕容桐,他淡淡的投過視線,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看著慕容桐,就如她只是商場上一個朋友般,淡漠,疏離,而又不失禮貌。

他如大提琴般低沉悅耳的嗓音緩緩響起,打招呼道:“慕容小姐,幸會。”

慕容桐這個瞬間,腦袋像是被掏空了般,什麼情緒都沒有,她輕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一抹笑,回道:“你好,徐先生。”

這個世界到底是有多瘋狂,曾經濃情蜜意,難舍難分的戀人,如今形同陌路,輕描淡寫如陌生人這般,風過無痕。

是殘忍??抑或這才是現實??

慕容桐頭痛欲裂,整顆心都是涼的,待到徐詹祁離開,張雨晴臉上的笑容立即收得一絲不剩,垂下眸子的剎那,眼中分明騰起的是陰狠的涙色,慕容桐怔忡,一下沒忍住開了口,“媽媽,你沒事吧??”

之前就聽說張氏與明朗在城北專案一事上,競爭異常激烈,她當時想著,不過只是商場上的良性競爭而已,可這會看媽媽的臉色,她發覺全然不是這麼一回事,那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媽媽對徐詹祁有這般激烈的態度呢??

張雨晴再抬起頭,目光已恢複平靜,沉吟片刻,語重心長的對女兒道:“慕容桐,媽媽知道你心裡的苦,但事情如今已然成為過去,你就要學會放下,然後努力的過好每一天,讓自己活得更好,才是對那個傷害你的男人最好的反擊,懂嗎??”

慕容桐彷彿是被媽媽堅定不屈的目光感染,恍然明白過來媽媽原來是為自己打抱不平,她沒有猶豫的便重重的點頭答應。

之後,因著張雨晴身體剛剛恢複不久,捱到會議結束,餘下的晚宴,她便不再參加,先行離開了。

走不了,就只好暫時躲開喘口氣了。

於是,慕容桐便趁四下無人注意之時,悄悄溜進了洗手間,潛到裡間,蓋上馬桶蓋,第一件事便是甩掉腳上套著的高跟鞋,雙腿得到舒展,她終於得以舒口氣了。

慕容桐一邊揉著腿,一邊看時間,將將十分鐘的時間後,真的是不能再呆下去了,她就準備起身離開,要回到現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