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使大人?”

“郡主殿下?”

燕寧輕笑了一聲,目光示意他看向脈案上頭蓋著手腕的手絹,淡淡說道,“上頭的花色不錯”

廖初寒微微一僵,看了眼上頭的金桂拜月的圖案,很快笑了下,然後繼續診脈。

“少使大人可診斷出了我是什麼病症?”,燕寧整個人似乎放鬆了些,靠著後頭,微微閉上了眼,懶懶問道。

“心病”,廖初寒難得笑了一下,微白的臉上驟然出現笑意只覺得讓人有些慎得慌。

燕寧饒有興致地收回手,轉了轉自己的手腕,眉頭輕挑,輕勾著自己的嘴角,有些張狂地說道,“燕雲十六州都在我手裡,你說我有什麼心病”

她倒是半點都不避諱,廖初寒眼底帶上了一抹探究的深意,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中的手絹上的圖案,小郡主眼神不錯,沒白費他難得細心準備了一下。

“郡主有所不知,除了這煩擾能讓人產生心病,相思成疾,同樣也是一種心病”

對面的人耿介而又認真地說著相思成疾的話,連一旁的楚清河都噎了一下,剛剛就留了她一人在裡頭陪著兩人。

雖然金陵那位還不至於明面上做這麼喪心病狂的舉動,畢竟欽差一走郡主就出事對天下人都難以交代,那可不是廖北玄那樣私自入境,死無對證的狀態。

可她還是留了下來,防止廖初寒出什麼陰招,但目前這出戏看下來怎麼哪哪都覺得不對呢,這位藥師殿的少使大人究竟什麼來頭。

還沒等她思考多久,剛剛認真調笑的人已經一本正經跪了下來,誠懇又尊敬地從袖中取出一個錦盒,雙手奉上,懇切回覆道,“月令宮令主寒月,拜見宮主夫人,這是主上讓我交與您的”

燕寧嘴角悄悄爬上一抹弧度,一旁的楚清河先一步接了過來,檢查了一下,裡頭沒有問題,只有一封書信和一對耳環,瞧著很是眼熟。

直到燕寧順著接過,她才想起那詭異的熟悉感,這位主手腕上戴著的不就是明顯出自一處的鐲子嗎!

耳環上頭精緻雕刻著兩叢蓮花,紅蓮碧葉青梗渾然一體,罕見的三色玉,上頭還點綴了兩顆東珠,不大,但是又亮又白淨,也是極品,那雕工和玉質一看就知道,是和她常日戴著的三色鐲在一個石頭上取出來的。

“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嗎”她輕聲唸了一句,隨後轉過頭去看燕寧。

果不其然,床上懶坐著的白衣少女眼裡褪去了剛剛的慵懶和玩世不恭,轉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暖意,摩挲著盒子的動作都變得輕柔。

忍不住想要咒罵幾句,想給她這個狀態翻幾個白眼,想想又忍住了,秦傾啊,這一對璧人也是真的難。

信上寫的內容很短,只寥寥七個字,“勿念,安好,不日歸”,力透紙背,看樣子應該好得差不多了。

“他還有什麼話要你帶過來嗎?”,燕寧又追問了一句。

“唔,宮主讓我問您一下,想要休息多久”

燕寧眼睛撲閃了一下,笑著說道,“不必太久,三五年吧”

兩人打著啞謎,倒叫一旁的楚清河看不懂了,不解的眼神望向燕寧,對面的人抬了抬手,淡淡道,“就不留你了,少使大人聲名在外,我這點小痛小病的,不值得您多費心思”

廖初寒順著點了點頭,以他的脾氣,在裡頭耽擱著確實反常。

“郡主保重,屬下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