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劍沙提起桌上的酒壺,斟滿酒杯,捏起酒杯,輕輕啜了一口,讚道:“酒非佳釀,卻勝在樸實無華,好!”

在座的宋師道,徐子陵目瞪口呆,看了看旁邊要氣炸的師妃暄,再看看老神在在,彷彿悠然自得,品茗嘗酒的蘇劍沙,相視一眼,不禁露出苦笑。

這位也太不把師妃暄放在眼裡了,甚至連寧道奇,慈航靜齋,在蘇劍沙眼裡也不過是一些強大些的幫會而已,毫無尊崇之心。

要是被江湖正道,天下群雄知道了,不知有多少人要為師妃暄出頭。

沈落雁美目射出異樣的光彩,露出甜美的笑容:“這才像是我的主公,從容不迫,頂天立地,不必在乎他人的目光,看法。就算是天王老子,第一聖地,也不能讓他低頭。”

她理了理耳邊的如雲秀髮,纖腰一握,挺的筆直,恢復了往日指揮千軍萬馬的自信氣度。連日來李密,徐世績接連被殺,蒲山公營戰敗,沈落雁失去了精神支柱,不知所從,甚至想過要輕生自殺。

是蘇劍沙,重新給了她希望,讓她浴火重生,重拾信心。

並且此時想來,李密雖有謀略手段,但是失之堂皇大氣,沒有九五之相,跟著他到最後,只會兵敗被殺,功虧一簣。

徐世績心胸狹窄,目光短淺,空有一副好樣貌,卻只知爭風吃醋,好大喜功。

“能做蘇劍沙的屬下,奴僕,也是一種幸運呢!”沈落雁低頭輕笑。

沈落雁瞥了一眼呆立一旁,臉色漲紅的師妃暄,竟然對她有了幾分同情。

“斟酒!”

蘇劍沙的聲音打斷了沈落雁的思路。

沈落雁輕移蓮步,儀態萬方,本是一等一的美女,此時心情暢快,相由心生,臉上神采飛揚,更添嬌美,把宋師道,徐子陵,李世民看的挪不開目光。

沈落雁秀美的眸子轉動,再次成為那個智謀百出的美人軍師,問道:“主公,你說秦。。。秦川公子為何還在這裡,不肯離去?難道受到的侮辱還不夠嗎?”

師妃暄嬌軀一顫,目光清冷,如刀似劍,射向了沈落雁,恨不能把她撕成碎片。

沈落雁驕傲的抬起尖尖下頜,挺起飽滿的胸部,迎著師妃暄的目光,寸步不讓,師妃暄再厲害,有蘇劍沙在此,也動不了她一根毫毛。

蘇劍沙捏起酒杯,淡淡的說:“秦川是天下第一聖地的聖女,尊嚴豈容踐踏,不過她乃是名門正道,替天選君,來考校秦王李世民,更要有大度恢宏的氣象,要是被我幾句話,說的惱羞成怒,就出手傷人,豈不是壞了慈航靜齋千年積蓄的名頭,更有損她聖潔智慧的形象。”

“噢~~”沈落雁拉長了聲音,故意大聲說道:“原來如此啊,我看她氣的臉都要漲破了,卻不肯離開,還要矗在這裡,還以為她是氣的腦子壞掉了呢,原來還有這層原因。”

師妃暄氣急攻心,檀口微張,噴出鮮血,身軀搖晃,幾乎栽倒。

“仙子!”李世民身形一晃,到了她身前。

“起開,”師妃暄身周爆出一圈凌厲劍芒,把李世民迫開,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咬牙切齒:“好,好,你們一唱一和,把我當眾耍弄,今日暫且放過你們,不要被我抓到你們有什麼作奸犯科之處,否則,別怪我手中利劍無情,替天行道。”

師妃暄身形閃爍,如煙塵,如雲霧,眨眼到了門外,消失不見,如此身法,簡直聞所未聞,宋師道,徐子陵都露出驚異神色。

李世民腳下滴了一灘鮮血,剛才一個不查,被師妃暄所傷,以他的武功,竟然躲避不開,可見師妃暄武功絕頂,登峰造極。

李世民臉色不愉,卻也無處發作,和徐子陵再無一言,轉身就走。

徐子陵苦笑:“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要不是蘇大哥趕來,至今我都被李世民矇在鼓裡,把他當做兄弟看待,唉,有時候我也能感覺到李世民深藏的惡意,可為了怕失去他這個兄弟,故意略過不提。”

“你這是愚蠢,”蘇劍沙指點迷津:“要你還是揚州城的扒手潑皮,也就罷了,可你和寇仲現在名滿天下,更身兼楊公寶庫的秘密,寇仲還一心想要爭奪天下,再如此單純,就是授人以柄。”

“唉,”徐子陵嘆氣,他和寇仲有時也知自己有這樣的缺點,可天性使然,改是很難改掉的。

“說實話,要不是寇仲一心要爭奪天下,我不忍丟下他,早就飄然而去,天高海闊,遨遊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