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姝千算萬算,沒算到自己還是沒逃出某人的五指山。

氣氛有些凝滯。

博安低著頭不敢看她。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把韁繩丟給跪在一旁的驛卒,抬腳走進驛站。

博安見狀,連忙跟上。

驛站內,長桌香茗已經備好,那個熟悉的人坐在長桌旁,月白色長衫整潔,正在慢悠悠喝茶。

跟風塵僕僕的景姝比起來,他像是個遠遊的文人墨客,到這山清水秀的地方來,就是為了品茗吟詩。

非常風雅。

而且這驛站位置奇特,身後正好就是景姝這兩天穿越辛辛苦苦穿越的山,面前也剛好有一條河道經過。

很符合讀書人吟詩作對的必要條件。

“站著作甚,來坐。”

“呵呵,攝政王還真是位‘閒王’。”景姝都要被他氣笑了。

這貨分明是故意來這裡蹲守她,現在做出這樣是給誰看呢?

但基本的教養告訴她,不能隨便打人。

至少要找個由頭才行。

於是她耐著性子坐到他面前。

將鞭子隨手丟在桌上。

驛站光線昏暗,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只聽見他道:“殿下過獎。”

“……所以你跟來幹嘛?少跟我繞圈子,也別跟我說什麼巧合,這裡窮鄉僻壤,離京城又遠,沒有需要你出面的大事給你辦!”

“巧了,我來這裡,恰好是辦大事。”

他手邊的水燒開了,他撩起袖子去的提。

景姝耐性告罄,正準備罵人。

博安見狀,連忙上前解釋,“殿下息怒,王爺來這裡確有正事要做,最近水寇頻繁,苗疆出來的貨物總在路上被截,導致商民損失慘重,王爺得到訊息,所以才來檢視。”

“水寇?什麼水寇,你們瞎編理由的時候能不能稍微走點心,就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哪兒來的水寇?”

“不,殿下有所不知,此處位於運河中段,商貿往來頻繁,又有山水相連,是貿易來往的重要樞紐,此處再往南十里,就是大齊中部的貿易重鎮,由於此地山林密集,河道也相對平緩,所以也是水寇出現最頻繁的地方,以往那些賊寇都比較收斂,但近來不知為何,行事愈發囂張,殺人越貨之事頻頻發生,未免形勢惡化,王爺才會來此調查。”博安連忙解釋。

他還生怕景姝不信,專程去叫來驛站長,詳細給她解釋。

驛站長非常配合,讓人拿了船隻來往的記錄。

景姝沉默著看了。

原來門口那條河,是南北往來的運河。

其實仔細想想,此處雖地處偏僻,但驛站的規模不小,光房間就有百十來間,驛卒都是幾十號人,如果真是個小地方,肯定不會安排這麼多人手。

景姝:哼。

“真有水寇?”她氣勢稍微弱了幾分。

端木若寒笑笑,聲音低沉緩慢,且極富磁性,“自然,不然我來這裡做什麼,專程來找你嗎?”

“……”

這混蛋!

她剛才說話的時候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尷尬。

敢情人家是來來辦正經事的,只不過剛好讓她遇見,產生了些許誤會。

那他早不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