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是如何被商天佑抱著回的臥室,她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

囫圇睡了一夜,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首先映入視野的,是商天佑安然熟睡的一張臉。

她的眼皮又酸又脹,想來一定是昨晚見到小莊哭腫了眼睛。

他呼吸勻稱,熟悉的氣息輕輕撲在她臉上,讓她感到涼涼的,很舒適,又有點兒癢。

她靜靜的,近距離凝視著他的睡顏,視線在他深邃的眉眼、厚實的唇角流連許久,心中一遍遍勾勒著遙遠記憶中那個俊美少年的模樣。

“唉……”她憂傷的長嘆一聲,突然狠心的扭開臉,不想再看他。

她本該恨他才對,因為她和小莊長久以來的種種悲慘遭遇,哪一件不是拜他所賜?!她應該恨他,就算她不屑於恨他,至少也該遠遠的離開他,老死不相往來。

可她偏偏逃不掉,此刻還與他同床而眠,被他心安理得攬在懷中。

扭頭打量著窗外,一抹魚肚白正在向四周天空極緩慢的一點點暈染、擴散。

看這天色,應該還是凌晨。

再也不能平靜的躺在他身邊,許妙躡手躡腳的從床上爬了下來,穿著軟底拖鞋推門走出了那間臥室。

時間太早,商宅的傭人們都還沒有起床。

許妙漫無目的的在走廊中緩慢前行。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熟悉的景緻和擺設勾起本該埋藏於心底,一件件、一樁樁令她心痛的記憶:

她曾穿著僕人的衣裳,跪在那邊的地板上清理某富家女為了整她,故意灑在地毯上的一灘墨水;餐廳鋒利的桌角邊,她為了保護小莊,曾奮不顧身的飛撲過去推開桌子,打碎了捧在懷裡所有的瓷器和玻璃杯,碎片殘渣刺傷皮肉,割得她渾身鮮血淋淋。

五樓的藏書閣裡,她和小莊為了活下去,拼盡全力與那隻黑色巨鼠抵命相搏,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價;高高的商宅屋頂露臺邊,他粗魯的大手幾乎將她的骨頭捏斷、碾碎,同時冷冷的宣判她的罪行,信誓旦旦要狠狠折磨她,將她逼瘋,最後再殺之而後快。

“唉……”

迎著清晨冰涼的海風,許妙再一次站在了商宅的制高點,那個可以俯瞰整個雲都市的高山之巔。

兜兜轉轉,歷經艱險,她終究卻是回到了原點?多麼可悲。

“你該不會是想從這裡跳下去吧?”

身邊,一個陌生而篤定的男性嗓音突然灌進耳朵裡,聽得許妙一愣,趕緊轉身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了過去。

“你是……”

陌生的男子身材高大,軍綠色的寬鬆襯衫隨意披在身上,那麼隨意,卻透著幾分俊朗、灑脫的英武氣質。

細看男子的眉眼,英氣十足,硬朗而沉靜,突然讓許妙想起幾個月前商天佑曾給她看過的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上除商天佑之外的其他四人,都是最值得他信任、出生入死的朋友。只是其中的羅金波與羅雪,如今都已過世。

“啊!你是……商天佑的朋友?”

許妙不由自主的說出這句話,對面的男子聽了先是一驚,而後又迅速將厚實的唇角扯出一抹淺笑的弧度。

“你好,我叫齊御臣。我認識商天佑八年了,是他過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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