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環上,一輛銀白色的法拉利馳騁整個大路,所及之處掠過一股強風,速度快到人晃眼,連違規拍照的攝像都不能清晰的拍出它的車身,只留下一個模糊的白影。

這是南裕翎最近新買的跑車,攢了一年的壓歲錢,387萬拿下這輛豪車,這一次,要不是看在水瀾的面子上,他才捨不得拿出來。

看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水瀾,臉色凝重,細眉從上車就一直緊皺著,眼眸像是被黑霧籠蓋住,不見光亮,好看的嘴角緊緊抿成一條線,像個塑膠假人,攥著扶手一動不動。

如果不是南裕翎知道,旁邊坐了一個活人,他都懷疑這個車上是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呼吸。

這種狀態,是在水瀾看完醫院裡全部的監控錄影才開始,南裕翎自然知道她在擔憂什麼。

手掌在方向盤上摩挲著,看了幾眼後視鏡裡映出的那副嬌容,開口:“水水,你不要太擔心,這群人的目標顯然是你,他們並不會對阿姨怎麼樣!我已經報警,現在各處的警察都在留意阿姨的下落,一有訊息我第一個通知你!”

南裕翎也不再是先前那副吊兒郎當的姿態,此刻認真沉斂,倒是有幾分成熟。

嶽雨柔被擄這件事,他多少知道一點,能如此周密的潛入醫院的監控室,刪除嶽雨柔一路被綁的監控錄影,不是精心佈置,那就是早已佈局。

如果是為了錢財,以綁架的手法勒索水家,那他們大可不必選擇嶽雨柔,外界眾所周知,水家二室並不是很受寵,目標斷不可能選擇嶽雨柔。其次,嶽雨柔自從嫁到水家,便很少外出,更不可能與人結怨……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的目標另有其人,能如此在乎嶽雨柔的人,就只有水瀾!

早在第一次,池塵煜請他幫忙查出緋聞黑手開始,他就發現,那幫人的目標從始至終都鎖定在水瀾身上。

經過這麼多次的插手,他算是知道了,水瀾的仇家真的很多,是個可怕的招黑體。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願意趟這灘渾水!

水瀾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前方大路,垂在車座上的手早已經攥成拳頭,掌心已被汗液遍佈,黏稠著。

氣氛一時很是沉重,南裕翎也不願多開口,怕越描越黑,加重某人的心裡負擔,索性也不說話,認真開著車。

現在他們按照攝像影片裡提取出的那輛麵包車的車牌號,大致找到了車子的定位地點,正趕往城西的海口處。

本來他想通知警察,讓他們著手調查,並不想讓水瀾摻合其中,可某人倔強的像是一頭老牛,任憑他怎麼相勸都拉不動她回頭,索性也豁出去了,和水瀾共赴戰沙場。

城西口的盡頭,沿著一片大海,岩石居多,浪花飛揚,被海風席捲一次一次拍打上岸,洶湧澎湃。

是一個跳海自殺的頻發地點。

曾幾何時,那些對生活失去希望的人們都會來到這個地方,選擇了卻一生,死後讓海浪帶著去到不曾到達的遠方。

而最可怕的一點是,凡是每一個跳海自盡的人們,屍體都無法尋到,任其大批人員打撈,都未曾撈起一個屍體,久而久之,這裡設定了柵欄,不讓任何人進入。

南裕翎將車子停到了柵欄外,下車打探。

果不其然,這裡有一輛麵包車,快步向前查探。

沒錯,和醫院地下車庫那輛麵包車的車牌號一模一樣。

這個時候,水瀾也已經走下車,發瘋似的衝到麵包車旁邊,一把開啟車門,和預料中的一樣,裡面空無一人。

“媽,你在哪兒?”

看到麵包車,反而更加重了水瀾心中的恐懼,對著空蕩蕩的海岸不停的呼喊,方寸大亂。

南裕翎急忙抓住她的肩膀,“水水,你冷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