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謹兒往著不遠處的後山去了,滿地的枯樹枝丫,只是瞧著十分地細,就算將所有的都撿了,許是都不夠這一揹簍的。

她仔細瞧了瞧,順著枝丫大些的位置去了。

未曾走出幾步,便瞧見一人懷抱粗的樹後,走出了個眼生的婦人。

這婦人瞧著面善極了,她臉盤圓圓的,兩側臉頰又稍有些鼓,偏生膚色白嫩,五官又規矩。

二人的目光對上,片刻後明謹兒便帶著些許歉意道:“既然沒你挑了此處,我便去尋別處吧。”

村裡人可從來不講究先來後到,便只有明謹兒才如此。

婦人一怔,旋即便露出個笑容來,瞧著讓人倍感親切。

“不必不必,這滿地的柴禾呢,我怎地撿得完?”她笑著說了句,又緩緩補上,“再者說了,這後山是整個村子的,並非我一人吶。”

明謹兒被她三兩句便勸了下來,道謝後也彎腰撿起了柴禾。

身後的揹簍越發重了,明謹兒在心中大概估算著揹簍如今還差多少才滿。

她正忙活兒著,無意間瞧見了樹根處黑乎乎的影子。

動作都頓了頓,明謹兒朝著那處靠近了不少,徹底看清時,便忍不住激動起來。

是木耳!

一大叢木耳,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這木耳拿來炒肉吃,可是十分香的。

明謹兒僅僅是念頭流轉了剎那,便有些忍不住要口角流涎。

每日吃得清湯寡水,這剛剛吃上些好的,便又遇見了木耳,可算是運氣上佳。

明謹兒索性蹲了下來,將揹簍往木耳旁一放,便就著柴禾挖了起來。

“哎喲,沉奚家的,這可吃不得喲!”那婦人嚇得急忙出言。

她直接喊出了沈沉奚的名字,還能認出明謹兒是與沈沉奚定下了婚約的。

明謹兒愣怔片刻,卻如何也想不起,何時有見過這個女子。

“無妨的,這玩意兒雖說是瞧著醜了些,可拿來與肉一併炒熟,也是極為好吃的。”明謹兒認真回應了。

她本以為還會被追問,卻見那婦人思索片刻,也在四處搜尋起來。

可能是林子中露水重,也或許是昨夜曾下了片刻的細雨,這林子裡的木耳零零散散長著,瞧著光是把木耳給摘了,都足夠來一盤菜了。

“沉奚家的,這玩意兒要如何吃啊?”婦人好奇問道。

“拿回去洗淨了,當日炒熟了吃便行,若是多一些,便可以曬乾了,下回吃時先拿水給泡開便是了。當心可別泡得久了。”

明謹兒脾性好著呢,她仔仔細細解釋了,也不怕這婦人將木耳全給摘走。

這副坦誠直率的模樣,讓婦人心中好感大生。

“好好好。”婦人笑著在不遠處蹲下,也挖了一把木耳,卻並不多,“我往日裡便聽那些個人說啊,這沉奚家的蠻不講理,還嬌著呢!如今一瞧,當真還是要切實接觸了才曉得。”

還有這樣的傳言?

明謹兒怔了怔,旋即便看開了。

他人愛如何編排她,都與她無干,總之不會影響她好生活著便是。

“嫂子說笑了。”明謹兒瞧著婦人比她大個十歲有餘,便喊了聲嫂子,“也不知嫂子如何稱呼啊?”

“徐弘毅家的。”婦人笑著答了。

徐弘毅家中的妻子是指腹為婚,姓柳,比這徐弘毅小了四歲有餘,聽說現如今爹孃都在鎮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