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回國後只回過一趟家,顧宜知道她是被唸叨怕了才故意避開自己,也沒有說她的不是。

這兩日喬蔓一直住在奧莉園的別墅裡,那別墅組在三環的城郊,冷清得不得了,卻是依山傍水的,風景秀美如畫。

喬蔓在國內的朋友不多,通訊錄裡躺著的大多是合作夥伴,秦洛不知道是腦子裡缺了哪根筋,竟約了十來個狐朋狗友到喬蔓的別墅裡開轟趴,美曰其名給喬蔓接風。

喬蔓只聽見門鈴響,以為是送餐的人來了,剛開大門就被一群奇裝異服的小年輕給嚇住了,她剛睡醒不久,還沒大清醒,愣了數秒才問:“你們走錯門了?”

那小年輕卻拉了禮花,嘭一聲彩帶飄飄的落在了喬蔓頭上。

“surprise!”

秦洛從人群後走了出來,他將頭發全梳到了腦後,穿著暗紫色的襯衫,紐扣解開至第三顆,騷包至極。

幾個人從遠處的車上把一箱箱酒抱了下來,擠在門口的人紛紛讓出了一條道。秦洛說道:“姐,看你這房子這麼冷清,連點人氣也沒有,咱麼來給你接風了。”

喬蔓對這事似乎失去了話語權,她端著高腳杯站在人群外,看那群精力旺盛的年輕人把這裡當家似的嗨得起勁。

陸錦來時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個落寞的背影,單薄得像紙一樣。在她心裡,喬蔓的形象又被充實了幾分。沒錯,這就是她喜歡的人,冷冷清清的,不食人間煙火。

“喬總這是為情所困,獨自感傷呢?”

喬蔓聽到這聲音後整個人一僵,她轉過身微微揚著下頜問道:“你怎麼在這?”她沒有意料到陸錦也會來,自從得知陸錦失憶的事後,每每回憶起她們之間的對話就覺得尷尬。

“秦洛找我來的。”陸錦今日沒有披散著頭發,而是將那頭長卷發紮在了腦後,露出了那優美纖長的脖頸。

喬蔓登時微微蹙起了眉,心裡暗暗把秦洛斥責了一番,問道:“你什麼時候和秦洛這麼熟了。”

“當然是託喬總的福,我才有機會認識表舅子。”陸錦笑說。

喬蔓語塞,而後說道:“陸總還是不要亂攀關系,萬一外人真的誤會了,那就不好辦了。”

陸錦將喬蔓手裡的高腳杯奪了過去,然後就著喬蔓留下的口紅印抿了一口,說道:“那不正好,我還擔心沒人誤會呢。”

喬蔓看著那狐貍把自己的唇與高腳杯上的唇印相貼合,頓時雙頰微微發燙,本還想說她兩句,但一想到這是個失憶症患者,也就心軟了。

陸錦嚥下紅酒,“你說了要給我機會,可卻又讓我在進門時看到牆上的鏡框裡有你和白婧蕾的合照,這房子不會是給白婧蕾準備的吧,可惜白婧蕾已經要和彭彥訂婚了。”

“我勸你醒醒。”喬蔓慶幸那口酒已經嚥了下去,不然得噴陸錦一臉。

陸錦卻渾身是戲,說道“該醒的人是你。你就是被白婧蕾虛假的單純給騙人,你不願意走出來,還想把內心的純粹寄託在她身上。”

喬蔓才知道陸錦戲有多足,連自己內心的純粹也被她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她不說話,陸錦便當她是被說中了,連忙又將自己給推了出來:“但沒關系,你還有我。”

喬蔓:……

在場的都是圈子裡出了名會玩的富二代,沒有誰不認識陸錦。

陸錦在學時便開始創立夢碣,她沒有倚仗陸家的勢力,而是選擇白手起家,創業三年內夢碣便躋身國內五百強企業,旗下4s店遍佈全國,並以驚人的速度與魯亞集團正式簽署戰略合作協議。

但陸錦沒有眾人想象中的那樣高不可攀,她流連各個酒席派對,玩得起,混得開,卻偏偏誰也捕獲不了這只狐貍,只聽聞她有個喜歡了七年的人。陸錦在宴會上向喬蔓表白的事在圈中已經是眾人皆知,外人都以為喬蔓就是那個陸錦追了數年都沒追到的人。

有人見陸錦到了場,便倒了酒前去奉承一番,推杯換盞間說的都是些客套的話。

喬蔓向來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以及這種虛偽做派,她微微蹙著眉就想離開。

陸錦還在同別人說著話,明明視線都沒有從對面的人身上轉開半寸,卻偏偏能精準地握住了喬蔓的手腕。

“下次再聊,我陪喬總出去走走。”陸錦自顧自說道。

喬蔓被陸錦牽著往外走,她掙了掙沒掙開,走到停車場時她才防備地問道:“去哪?”生怕這失憶病人會突然搞事情。

陸錦看她那副謹慎的樣子頓時就笑了起來,說道:“別擔心,總不會把你賣了。”

黑暗中那輛硃砂紅的阿斯頓馬丁尤為搶眼,車身線條流暢而華麗,全鋁合金碳纖維車體將優雅發揮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