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親戚都來了興趣,紛紛催問他怎麼回事,那八卦親戚像是說漏了嘴,支支吾吾的說人都死了,再說閑話怕要遭報應,我好奇,正想磨一磨,突然看見濟爺在堂屋裡一閃而過,趕緊就追上去了。

七舅爺具體是幹啥的,我還真不清楚,不過他們家面積確實挺大,好多門,我找了半天沒找到濟爺,開了一扇門,看見這個房間裡有個大賬本。

我一想,既然七舅爺不是好死,沒準能從他的字上找找線索。

翻開那個賬本,內容亂七八糟,什麼紅肉多少,白肉多少,也不知道是啥意思,我聚精會神,先映入眼簾的是個“安”字。

安的字形簡單,形如女人進了家門裡,推算一下,是個兌卦,主年輕姑娘進宅!李國慶媳婦是婦女,可以排除在外,而這個“女”字寫的上面沒頭,不就說明已經死了麼!我心裡一沉,難道七舅爺這事是因為大姑娘?

我的腦袋嗡的一下亂了,我已經用翡翠核桃封住了大姑娘了,按說沒事了啊!她咋還能從棺材裡出來呢?壞了,難道那天我還是耽誤在日落之後了?

女子進家門,安穩未動身……我心裡咯噔一下,這說明大姑娘現在還在這個家裡!

濟爺先前說等喪事,就是因為知道大姑娘會害死帶她進門的人!

她死的屈我理解,可咋能這樣害不相幹的人!真要是這樣,我不就是成了放出她的元兇嗎!再端詳那個安字,上天下地,左南右北,寶蓋大,女字小,偏右……在有房簷這一側的北邊!

我都能看出來,估計濟爺早知道了,我趕緊就要往測出來的方位跑,沒成想一開門正被個親戚看見:“千樹,在這瞎晃蕩啥,濟爺滿處找不到你,快急死了!”

我趕忙問濟爺在哪,那親戚答道:“濟爺有急事先走了,吩咐看見你給你帶個話,讓你千萬記住了,上靈堂裡面等著他,今天不管出了啥事,都不能出去。”

我一愣,濟爺上哪兒了?那親戚說不知道,就把我拖靈堂去了。

沒成想我一去,發現靈堂就在那個方位旁邊!可是那個方位就是個空地,什麼都沒有啊!

難道我測錯了?

我心裡不踏實,嘴上都憋出個大泡,很快天黑了下來,可濟爺一直沒回來,按規矩,我們這些年輕的晚輩要在靈棚裡整夜守靈,就是得護住了棺材兩邊的燈不能滅,這叫長生燈,給死人引路的,不然人剛死不認識路,會變成孤魂野鬼耽誤投胎。

可其他幾個晚輩都因為七舅爺死的邪性,怕沾晦氣,找了藉口陸陸續續全走光了。

擱在平時我早也走了,可濟爺的吩咐又不能不聽,只得一個人硬著頭皮對著七舅爺的棺材,靈堂裡安靜的讓人手心冒汗,長生燈的火苗也一個勁兒哆嗦,場景都能拿來拍鬼片了,特別讓人毛骨悚然。

說實話,誰一個人在這種地方守夜都得肝顫,我一開始還強作鎮定的看著長生燈,可是因為昨天晚上睡眠不足,我竟然開始有點犯困,而正在半睡半醒的時候,我忽然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在死一般的寂靜裡顯得分外詭異,咔嚓……咔嚓……

像是有人在吃東西!

這個想法讓我一下就清醒了過來,我想抬頭看看,可是卻發現自己像是壓在石碑下的王八,怎麼也動不了,臥槽,這特麼不是鬼壓床麼!

我心裡一慌,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動,可怎麼都無濟於事,眼皮也像是有千斤重,就是抬不起來,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著,身邊的供桌上,好像蹲著個人,後背對著我,倆手正在捧祭品吃!

而且那個人姿勢特別奇怪,腦袋歪著,跟要掉似得,我猛然想起來,李國慶之前不是說了,七舅爺死的時候頸椎斷了,腦袋耷拉在肩膀上?

這下可差點把我給嚇死,對了,濟爺教過,鬼壓床的時候一定得破口罵大街,罵的越髒越管用,我左思右想之前聽過的髒話,開始在心裡罵起來,可也許罵的不夠勁兒,一直不管用,最後我想起來了白天七舅奶奶罵的街,在心裡重複了一下,說也怪,我身上頓時就輕下來,忽然又能動了!

睜開眼睛,發現供桌上根本沒人,鬧半天自己這是做了個夢,才要鬆口氣,忽然覺得哪兒不對勁兒,可又說不出哪兒不對勁,往果盤上看了一眼,這才傻了眼,只見剛才還滿滿當當的祭品少了好幾塊,而大豬頭上,還留著幾個牙印子!

我倆腳一軟就差點坐在地上,撒丫子就想從靈堂裡面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