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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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平定漢王之戰後,楊廣又為楊素的小輩加官進爵,並賜予他們織物綺羅,甚至將一部分原屬於楊諒的伎妾賞給了他們。沒過多久,他又拜楊素為尚書令,賞給他京中最好的居處,不久之後,又拜他為太子太師……可以說一時之間,楊素所受的榮寵朝中無人可比。
然而阿藥卻覺得,楊素對此並不高興,他也沒有絲毫恩寵過盛的擔憂,只是平淡地接受著這些賞賜,每天該做什麼做什麼。
此時的阿藥已經是十四歲了,眼看著到了可以議親的年紀,家中有適齡公子的人家紛紛以各種理由造訪試探楊素的口風,卻無一例外的被他拒絕,後來,他索性藉口身體有恙,閉門謝客了。他這樣的舉動倒是引起了旁人的興趣,他們紛紛揣測楊素對義女婚事如此不上心的理由,有人猜測是楊素眼界過高,可能瞄準了身份更高的達官顯貴,有此猜測的人暗暗嘲笑楊素的不自量力,縱然那義女有沉魚落雁之姿,也終究是義女,如何能門當戶對;也有人想到楊素對於那些對楊拓有興趣的議親者也是同樣的不假辭色,不由猜測楊素是不是早有意將義子義女配在一起,聽說阿藥遲遲未曾冠上楊姓的時候他們的觀點似乎得到了論證;甚至有人揣測楊素此舉的背後是不是有不可言說的齷齪理由……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楊素一律採取不聞不問的態度,來了個眼不見為淨,並且讓阿藥和楊拓也不要在意這些。
“為師對你們有更高的期望。”他這樣對自己的兩名弟子說道,“以你們的天資,在這等俗事上浪費時間實在是暴殄天物。”
在這一點琵琶難得和楊素持有相同的態度,當然她所想的不會是什麼浪費不浪費的事,純粹只是不能夠接受一手養大的女孩子和一個她看不上眼的人成親她不會對任何一個人類看得上眼)。
阿藥本就不想要思考這類事,聽到這樣的吩咐自然是鬆了口氣,每日只是安安心心地鑽研自己的精神異術。
直到有一日,久不見客的楊素忽然親自迎接了一位客人,這種平靜得讓人忘卻一切不快的日子才泛起一些波瀾。
“似霪雨霏霏這樣的術法,能夠維持一刻便已是極不容易了,然而蒲州城外的那場術雨卻足足持續了六個時辰,我原以為是楊兄有了什麼特殊的機緣,近日才算出原來楊兄的機緣與我料想的略有不同。”
聽聞此言,楊素笑而不語,只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他的座上賓,那是一個不過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笑容可掬,他比楊素年輕那麼多,身上也沒有任何功名,與楊素以兄弟相稱時卻沒有絲毫惶恐之感,只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他的氣度不凡。
“賢弟謬贊了。”楊素淡淡地應和了那麼一句,而後話鋒一轉問道,“只是不知我有如此機緣,可能夠一抗妖星之禍,保我大隋千秋萬代?”
袁姓青年微微一笑,說道:“如此機緣,只能暫時緩解人禍,但若要抗衡天災……”他閉目搖頭,說完了這句話,“不足,不足。”
“那依賢弟之見,該如何才足呢?”楊素問道。
袁姓青年嘆了口氣,說道:“保一人易,保一國難,要保這天下更是難上加難。”
“國保住了,天下自然安定。”
“我只聽說覆巢之下沒有完卵,何曾聽說過能以保卵來保巢的。”
“一人之於一國,莫非不是巢中之卵?若天下大亂,賢弟當真能獨善其身?”
“若不能,不過命也。”
“看來賢弟是打定主意要故弄玄虛了。”
“此非我所願也,這天機若是說破,便也不算是天機了。”
“既然如此,賢弟又何須來尋素呢?”
“天意所驅也,良知所逼也。”
“素愚鈍又年邁,若當真是關乎天下安危之大事,賢弟應當去找陛下。”
“然陛下那裡沒有我要尋的機緣。”
“難道素的機緣不是賢弟所預料之中的機緣,而是賢弟要尋的機緣嗎?”
“不僅是,且多了。”袁姓青年露出一抹笑意,“多餘的機緣,是看不透的變數,所謂變數,吉兇未定之物也,若能因勢利導,或許有那麼一線可能能達成本不可能達成之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