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往於郯、衛之間的“造父”商隊中,有一隻經營玉器的,與“琢玉閣”也有了一些售賣往來。

而當知玉得知其商隊可以傳遞資訊到羊斟後,喜出望外,特意寫了一封書信,交他們帶貨返郯時,代迴轉達。

但是,這封信,還沒有走出衛國,就落到了守臣的手中。

截獲到信件的守臣,如獲至寶,特意把這封信的內容,請了擅長模仿他人書體的高人,進行了一番臨摩“篡改”:把欲介紹二子去羊斟手下做個小校的“介紹信”,改成了“魯國公主因為對郯子的仇恨未了,特意派兩名刺客,前去以投軍為名,伺機刺殺。要他防備!”的“警告信”。

信送到平安伯府上的時候,羊斟不在府中,被鹿苑女截收了。

當時鹿苑女在私苑中,正看著一雙兒女,讓他們騎著小馬,演習著“逐鹿中原”的遊戲;看到這封信的內容之後,她對知玉———當年被她費盡心思擋在郯國之外的侍女,如今再一次要與夫君發生聯絡,心中頓生憤怒:但對於信中所說的“要事”,又不敢不信。

鹿苑女猶豫再三,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這信交給羊斟?

思忖再三,最後,她決定,直接去告訴郯君,讓他做好防備,畢竟這“刺客”的刺殺目標,是郯君,而不是羊斟。

這事就算是跳過了他,應該也不會有什麼不好的結果吧?

關鍵是,不能讓他和那個“知玉”,再聯絡上,這才是她心中的“重點”。

於是,鹿苑女不等“週期性”拜訪郯子的時間到,匆匆收拾了行裝,早早就踏上了去見郯君的路。

郯君對於將有“刺客”這種事,根本不以為意,在他看來,魯國雖然強大,但郯國與魯國公主之間的陳年舊事,幾乎算不上摩擦,不至於需要“行刺”;再說了,這信的來源又自衛國,郯國自己官方情報系統對此毫無所知,這信,頂多算是一個“戲言”:再說了,畢竟,做為君王,應付“刺客”之類,也不屬於她一個女人應該管的事。

不過,看到她這麼關心自己,還是特意給了更多的獎賞,讓她帶回,以酬一路辛勞。

而這封信件則留在了郯君那裡。

羊斟完全不知道有這麼一出事發生過;而知玉,也當然不會收到來自羊斟的“同意接收二子”的回信。

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迴音。

知玉決定再寫第二封,這一次,她用上了“保密措施”:並非一封信,而是把信寫在一張絹帛上,藏於一柄黑玉簪的插柄空芯裡。

這個特殊形制,只有之前給彌子瑕,訂製過一柄,內藏利刃的款;而這次的,是空心,可容一紙小字文書。

為了確保能讓羊斟親自收到,知玉將負責庫房的二子之一派出,由他親自送“玉”交到羊斟手上。

扮作“造父”商隊中的一員,由於事先知玉給夠了“封口費”,在不被守臣知悉的前提下,少年將這份特殊的“玉簪”終於成功送到了羊斟手中。

羊斟早年就聽父親王丹那裡說過,這黑玉簪曾經是宋國華喜召他有事的一個標誌;此次雖然不是來自宋國,但玉製的選材,不由得讓他聯想到了這事,於是,特地去請教了王丹。

王丹將玉簪一拔,果然發現了裡面的信件,父子二人看到了內容之後,都不由得大吃一驚:

失去侍女的訊息多年,沒想到,她現在已是魯國公主門下“琢玉閣”的閣主,並且還做了“對不起”魯國公主的事,現在送一子上門,是在尋求庇護。

羊斟當即先安排了這位少年住下,和王丹商量,如果再去把知玉接過來,會不會影響到魯國和郯國之間的關係。

“知玉並非官場中人物,只要做得隱蔽,應當無妨。”

王丹也心疼這個女孩子,一生過得辛苦,現在能幫就幫一下吧!

他們想的簡單,卻不知道,這門裡的另一位,很是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