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向戌正卿之命,即日起,王丹等一眾人犯,隨即起程,改囚圜土,此為手令,請即放人!”

接囚的長官把守令展完一念,合起來,等待禁苑守臣出來接令。

“哼!此乃華氏宗祠,豈有接桓氏之令之說?”

守臣接著裝腔作勢,故意用很大音量,始叱著反駁。

“更何況,你哋將吾之囚犯王丹暗中擼走,已犯宋律,還不速速交還人犯?”

王丹看到守臣恨恨地盯著自己,早已做好了應對的準備,接話道:

“向正卿乃當今大宋國眾臣之首,事關國事,命小人前去問話,頂需要你這等不入流之小小禁苑守臣之允諾?”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吾手下之犯若出得,須經吾;入得,亦須經吾。此乃重犯,私自逃脫,吾之失職。但依律,佢系吾之管轄,還不速速束手就擒!”

守臣說完一揚手,手下帶著拘械就要往上湊。

“吾眙下,今日賓個夠膽動佢一根鬚發?!”

接囚的長官一聲低喝,嚇退了這幾個蠢蠢欲動的手下,他們只好再退了回去。

“桓氏管審,華氏管關,此為宋律之實,向正卿之審,你這小小守臣有咩可擋!仲唔快快交渡人犯,吾等亦唔會系呢度多留半刻!”

接囚長官已經算是相當剋制了,要不是出發受命前,曾被向戌再三叮囑過,要多做少說,速辦速離,以免留多口實,照他自己的脾氣,早就要給這個狡辯自大的守臣兩鞭子嚐嚐先了。

“你交人先!”

守臣的手下指著王丹。

“你交人先!”

接囚的這邊隨從也不示弱。

兩邊對罵著,對罵著,都刀槍半拔出鞘,快要動手的樣子了。

這時,就差一個“拱火”的了。

而不遠處的羊斟,只想快把王丹騙走,於是就在雙方都在氣頭上交鋒的時候,暗自拿出馬鞍側的弓箭,從背後瞄準王丹身邊來接囚的長官,當他的身形與守臣最為貼近,重合成一人影身的時候,連發兩道暗箭,力道強勁,一箭雙人!

只見這前後而至的雙箭,先是首箭射中了接囚長官的後背心處,穿胸而過;透出去後,又扎到了守臣的上臂,只不過,這力道被第一層人體削弱了,守臣身上的洞扎得並不深,只是淺表扎傷而矣;但這隨即而至的第二箭,則給了接囚長官的貫穿傷加寬了一次洞徑,尾羽卡在了胸後,把想要噴湧而出的血流,給堵結實了,不注意看,從後面,根本就有血跡,似乎只是在官服外面,插多了兩道箭尾的羽毛而矣。

這一偷襲之下,只見接囚長官連一聲“啊”都沒有發出,就在馬上震動了一下,沒來得及返身看,就栽到了馬下,雙手按住自己的前胸透出的箭頭,掙扎了兩下,就不動了。

這一突然變故,給王丹一個猝不及防,趕緊跳下馬來,檢視情況:只見一箭透穿胸部,正中心臟部位,當他拔出箭頭的一剎那,突然噴出的血液把他那一身紅衣,也塗成了更深暗的紅色。

而對面的守臣雖然胸前也插著一柄箭,卻並不深,但流出的血跡,足夠他裝腔作勢,一看情況不對,也跟著“暈”死了過去。

同樣被搞一個猝不及防的是官兵雙方,此等級別的官員,在內部糾亂中被射死,上面問罪下來,這裡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會吃不了兜著走———沒有好下場。

大家一看,兩個頭兒都“死”了,這還了得!

“上啊!”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把這“火”給騰得一下點著了。

桓氏、華氏官兵親信,一看自己的長官不戰而亡,速度太快,而雙方都以為是對方先發射的箭,於是就在這聲“上啊!”的叫喊聲中,剛才半拔不拔的刀劍,全都同時出鞘,衝向了對方,開始了一場短兵肉搏,打打殺殺,好不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