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覺眼前生意滿,東風吹水綠參差。

洛頃年見那祖孫二人離去,又確認洛惜賢身體無虞,遂起身哼著民謠離去。

秦昭世失笑搖了搖頭,送洛頃年出了殿門。

正殿落了燈火,秦昭世往偏殿去。昏黃的燈火打在他的身上。

一身中衣的秦昭世眉眼帶笑,與日間的凌厲截然不同,此時多了一份溫柔。

雙足落地無聲,恐擾了床榻之上休憩之人。

洛惜賢託著腮,望見的便是眼前一幕,真是教人越發歡喜。

而秦昭世眼中又是另一番風景。

橘色的燈火掩映著等待歸人的洛惜賢,沐浴在柔和的燈光裡,自生產後,便多出幾分羸弱之感來。

無怪乎昔有夏桀為寵妹喜撕裂帛繒;幽王為褒姒烽火戲諸侯;夫差為西施鑄館娃宮,終成亡國之君。

若他與惜賢二人,乃只知享受之輩,恐復前人之車。

幸而二人,皆非受享之輩,思及此處,秦昭世望著床榻之上的洛惜賢,眉眼愈發柔和。

白日裡多睡了幾分的洛惜賢,此刻精神十足。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秦昭世無奈快步上前,揉了揉她未曾挽起髮髻的腦袋“惜賢不是都聽見了,怎得還要再聽一次。”

洛惜賢宛若虔誠的信徒,眼裡蓄著星光“昭世哥哥,惜賢就是喜聽你說。”

眼前人心裡眼裡全是他,教他大為滿足,一日疲勞頓時煙消雲散。

輕撫了洛惜賢的黑髮,秦昭世問道“惜賢,欲從何處始?”

洛惜賢眨了眨眼,笑吟吟道“當然是一開始,怎得,昭世哥哥不願與惜賢說道?世人常言女子嫁人生子後,不若之前珍稀。果不其然也。”

秦昭世點其額頭,道“你呀,當真調皮。待我捋一捋。”

……

秦昭世似乎在斟酌如何與洛惜賢說道,面上不其然帶了幾分為難之色。

洛惜賢問道“昭世哥哥可有難言之隱?”

秦昭世點了點頭,復又搖了搖頭,這舉旗不定的模樣,倒不似他了一般。

洛惜賢越發好奇問道“昭世哥哥,你就說罷,有甚不能解決之事,不若你我二人合力,正所謂夫妻齊同心,其力金斷也。”

聞言尤如一記定心丸,秦昭世心道怎會擔憂惜賢不喜他呢。當真多慮也。

頃刻間,眉眼開笑起來,倒教洛惜賢摸不著頭腦,莫不是蠱毒仍有遺留的症狀。明日當真要請師父再為昭世哥哥仔細檢查一番,被自家小徒兒懷疑醫蠱不精,洛頃年如何生氣且先揭過不提。

不管眼前之人一頭霧水,秦昭世說道“今日之事,乃是昭世以有心算有心也。”

洛惜賢有幾分懊惱,未曾親見昭世風采。便要再聽其詳細的備述一遍,以彌補其未能參與其中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