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世側身,望著幾與自已同高的人,眼裡全是欣慰。

秦濟民不似早些年,秦昭世兄弟幾人在強國環伺下謀求生存,成日裡膽顫心驚的,到如今是調轉了個兒,六國在秦國手下求存。

雖則如此,秦濟民仍以秦昭世為榜樣,嚴以律己。這些年也贏得了朝臣的稱讚,只是雖有宏願,這性子卻顯得有些溫吞了。

一方面是這些年,照顧弟弟妹妹的緣故;另一方面,就是這小子,夾著狼尾巴裝羊呢。知子莫若父母,秦濟民的性子,洛惜賢二人,自是最為熟悉的。

如此,倒也教人安心。

追上秦昭世後,秦濟在對方的眼光中,看到了欣慰,頓時有些不知手腳如何安放,為了放鬆下來,遂問道:“君父,孩兒聽聞六國合縱,欲再度出兵秦國,可是真的?”

“是啊,我兒濟民可是害怕了?”秦昭世調笑道。

秦濟民抬頭挺胸道:“孩兒自不會害怕,秦國有君父、伯父、小叔還有舅舅,定能護秦國周全,免教六國侵害。”

原來去了一趟榆林塞的秦濟民,經過蒙恬、蒙毅親眼所見所聞,甚至有了親征的念頭,欲親眼見一見秦軍擊敗趙軍,不過見下並無合適的機會。

對於秦文謹的用兵如神,以及秦國大軍勇猛無匹,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趙軍好似一夜之間,失去了精銳,秦軍也有損失,可是相對來說,秦國一直在變強。

當年延遲六國合盟,直至用計將六國分化的秦嬰,以及冷小帥東出第一戰,教諸候驚懼,俱是使秦國強大的證明。

以及留守櫟陽的陸清塵,還有遠在蜀郡的玄應離,皆是秦國的肱骨之臣,還有入秦多年的魏無忌,鋒芒逐漸展露。

有這一班臣子在朝,只要上首的君王,非是昏聵者,秦國便不會倒下。領首之人,正是秦王昭世,自繼位十九載,任人唯賢,使秦國得到大治。

秦昭世瞬間便明白了話中之意,只是笑問道:“若是由濟民來,可能做好?”

秦濟民拍著胸脯,振振有力的回道:“孩兒定不會辜負君父守住的秦國。”

“好志氣,我兒當如此。”秦昭世一拍秦濟民的肩膀,絲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只是這笑聲戛然而止,秦昭世臉色忽然就變了,他道:“糟了,你孃親在等我們。”

父子二人,如有洪水猛獸在身後追趕,飛也似的奔走,路上所遇宮人,皆是來不及行禮,兩人便已與其擦肩而過。

留下一眾驚愕的宮人。

火急火燎趕回宮殿的父子二人,望著端坐的背影,不約而同的吞嚥了一下,隨後揚起了笑臉,同時出聲道:“惜賢(孃親)!”

洛惜賢轉身,面上帶笑,她道:“昭世哥哥和濟民來啦,知濟民歸來,特意通知的今日家宴,你們怎麼的來得這般遲?”

雖然說話很溫柔,父子二人就是聽出了不尋常。

秦昭世硬提著一氣,走了過去,與其坐在一處,道:“方才在園中,與濟民說話忘了時辰。”

“孃親恕罪,孩兒來遲了。”秦濟民也趕緊上去承認錯誤。

“濟民啊榆林塞如何了?”洛惜賢將父子二人的話,暫放一邊,另起了話頭。

秦濟民點頭如搗蒜,他道:“兩位表弟如今與大伯母團聚,高興得落了淚呢。”至於淚水如何落的,秦濟民此時機靈的沒敢提。

“那就好,恬兒、毅兒無事,今日我們便可安心團聚了。”洛惜賢一指空位,秦濟民從善如流的坐了過去。